鲫鱼|渔是吾家事( 二 )


鱼缸里的马口
每天晚上我们的亲子时光中最重要的一个项目就是我抱着儿子 , 坐在鱼缸前面喂食、观鱼 。
我的草缸里生活着十余种水生动物 , 分别是几款热带鱼 , 三条在峨眉山脚下钓到的马口 , 一条在桃源湖钓到的白鲦 , 若干条用抄网捞的虾虎鱼、太阳鱼、食蚊鱼、还有大眼贼(一种长有长螯的虾)和黑壳虾等 。
鱼缸里的太阳鱼鱼苗
最憨的虾虎 , 仔细观察 , 居然是最好玩的 。
它们披着一身斑驳的棕褐色外衣 , 最喜欢趴在缸底石头上 , 张着大嘴 , 瞪着两个大大的眼睛东张西望 。
偶尔扭扭身躯 , 舒展开背鳍和尾鳍 , 在灯光的照射下居然会反射出彩虹的颜色 。 这新鲜的发现令我有些小小的惊喜 。
鱼缸里的虾虎
五和弦父子垂钓的小水库 , 准确地说 , 更像一个小湖 。 湖边垂柳围绕 , 湖里杂草丛生 。
父亲的鱼竿比较长 , 可以在草洞中挑鲫鱼;和弦的鱼竿有点短 , 找了片光水面邯郸学步 。
钓了半天没动静 , 少年的性子耐不住 , 看着父亲一根又一根地拔鱼 , 和弦按捺不住了 , 跑过去接过父亲的鱼竿也想试试 。
可是和弦毕竟年幼体力不济 , 5.4米的长长的玻璃钢鱼竿别说扬竿了 , 就连持竿也要双手抱着才能把稳 。
片刻之后看到浮标轻点两下 , 然后缓缓下沉 , 和弦赶忙扬竿 , 结果水中鱼儿挣扎 , 线组歪歪斜斜地挂到了旁边的水花生上 , 上钩的鱼儿也趁机跑了 。
父亲接过鱼竿 , 抖出鱼线 , 换了根蚯蚓 , 重新抛了一竿 , 还是让和弦来钓 。 又过了片刻 , 浮标点了两下 , 缓缓上浮 。
这次和弦吸取了教训 , 他双手握着鱼竿 , 使劲一扬 , 只听得“呼”的一声 , 一条金灿灿的鲫鱼应声而起 , 飞出水面 , 飞过父子俩的头顶 , 飞到了身后的柳树上 。
和弦吐吐舌头 , 好脾气的父亲倒还不以为意 。
幸好柳树不高 , 父亲钩着柳枝便把鱼摘了下来 。
2008年 , 作者和弦陪父亲垂钓山珍水库
如是两番 , 和弦也不好意思继续在父亲的钓位上捣乱了 , 把鱼竿还给父亲 , 摘了根柳枝 , 沿着湖岸 , 一边信手用枝条抽打着岸边的杂草 , 一边随处信步走走 。
走到上游的一个入水口 , 和弦突然发现水中有很多小鱼乱窜 , 于是轻手轻脚地走过去仔细观看 。
只见好多大着肚子的食蚊鱼在水面慵懒地漂着 , 中间水层则有些扁扁的 , 背鳍上长着一道黑色斑点 , 如同南瓜子那么大的鱼苗成群结队地游来游去 , 也不知是鲫鱼还是鳊鱼的幼苗 。
水底是浅色的沙滩和碎石 , 几颗螺蛳拖着一身绿毛缓缓地爬着 , 在青苔上刮出一溜痕迹 。
近乎透明的虾子躲在石头缝隙 , 只探出两根长长的胡须 , 挥舞着长长的钳子和头顶带着倒刺的枪 , 耀武扬威、虚张声势 , 好像在宣示着这块地盘的主权 。
最可爱的是虎头虎脑的虾虎 , 我们当地人叫它“老太婆”(也不知道谁给它们起了这么难听的名字) 。
2008年 , 和弦与父亲垂钓成都某休闲鱼塘
和弦看着这些小鱼 , 突然灵机一动 , 赶紧跑回去找父亲要了一截鱼线 , 一头胡乱拴到柳枝上 , 另一头拦腰拴了一根小蚯蚓 。
然后趴在岸边的大石头上 , 小心翼翼地用枝条把蚯蚓放入水中 , 缓缓垂到水底 , 轻轻地荡到虾虎的面前 。
只见这些憨憨的家伙 , 不管三七二十一 , 张大嘴巴就咬了上去 。
一条蚯蚓 , 两三条虾虎一起围攻 , 两个幸运儿分别咬住了蚯蚓头尾 , 一点一点地往下吞咽 , 其余的咬着扭来扭去的身躯 , 妄图分一杯羹 。
和弦看时机成熟了 , 轻轻提起柳枝 , 咬着蚯蚓身躯的几只虾虎赶紧松口 , 重新跌回水底 , 继续发呆 , 咬着头尾的两个憨货却死不松口 , 被和弦提到了身边的小水桶 , 轻轻地摘下 , 这时两个家伙才发现自己变成了困在水桶中的倒霉蛋 。
2016年2月 , 和弦带着父亲和岳父垂钓峨眉山万槽水库
好在虾虎天性淡定 , 随遇而安 , 两个倒霉蛋在桶底巡游一圈 , 找不到出口 , 也不着急了 , 只是趴在下面鼓着腮帮子 , 生着闷气 。
好在不多一会儿 , 它们的同伴接踵而至 , 越来越多 , 给它们稍许安慰 。 新老伙伴互相打了招呼 , 可能它们心中都在窃喜——原来笨蛋不只我一个 。
到了黄昏 , 父亲提着一筐鲫鱼 , 和弦提着一个装满虾虎的小桶 , 皆兴高采烈地回家了 。
鲫鱼熬了一锅美味的鱼汤 , 虾虎好像在和弦的桶里养了几天 , 后来放到学校门口的假山鱼池里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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