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耀文|1985年,侯耀文日本演出遭冷场,在家憋了3天,再次上台掌声雷动( 三 )


“爹 , 您消消气儿 , 那段相声不是我俩说的 , 您听岔了 。 ”
“那为什么听着那么像?”
“有人跟着瞎学呗!”
侯先生的脸还是紧绷着 , 说:“《山东二簧》是个传统段子 , 那两个演员的唱腔 , 不管是京戏还是山东戏 , 都不对 , 根本不该上舞台 , 何况还录了音在电台上播呢!你俩要说 , 我帮你们排 。 ”
两个年轻人喜不自禁 , 于是家里成了排练场 。 侯先生指导着 , 还忘不了留下一段教诲:“你们要认真 , 万万不可糟塌了艺术!外国人写中国相声的论文拿了博士学位的已经好几位了 , 但我们国内还很少有人系统地研究它 。 你们该琢磨着怎么干点我们这一辈没干过、没干成的事儿了!”

侯宝林画像
面对这样的高标准 , 侯耀文的苦恼也就自然来了 。 攀登上相声艺术的最高峰 , 那是容易的事吗!
父亲这样问过儿子:“你是想当个名演员、好演员 , 还是想当个艺术家呢?”
“这有什么区别?”
“过去当个名演员十分难 。 现在可容易多了 , 说个好段子一下儿就传遍全国 。 那无线电一天播三遍 , 连着播一个月 , 就可以出名了 。 更何况还有那电视 , 连演员的眉眼也都瞧得见 。 可是 , 你们到底懂多少相声?我干了一辈子 , 越干越觉得这门艺术高深 。 你千万不可沾沾自喜 , 有点儿名后 , 要争取当个好演员 。 从创作到表演 , 说、学、逗、唱都得有一套 。 最后要争取做个艺术家 , 有自己的风格、流派 , 有自己的相声理论 。 一句话 , 你不能止步不前 。 ”
这标准显然是够高的 。 但是 , 作为全国闻名的爸爸的儿子 , 就得向这个标准看齐 。 别人可以横着与同行们比 , 侯耀文却总得竖着比 , 看什么时候能赶上自己的老子!
所以 , 别人说父亲的唱好 , 侯耀文就得拼命学唱;别人说父亲地方方言学得像 , 他就得拼命去练;别人说父亲的段子哲理性强 , 他得去拼命提高文化素养 。 而作为名门之后 , 在日常生活中和舞台上 , 他还得时时想到自己的作派与身份相不相称 。

侯耀文
1983年中秋节晚会 , 著名演员王铁成朗诵了一首词 。 朗诵完了 , 担任主持人的侯耀文走出来 , 对王铁成顺口说了一句:“您这诗朗诵的太好了 。 ”当时他自己并没注意到自己的疏忽 , 可坐在家里看电视的吴晓铃教授却听出了错儿 , 第二天还给侯宝林带过来了话 。
父亲一见侯耀文 , 便又发火:“你为什么不能好好学点东西?一个搞艺术的人 , 对诗、词都弄不清 , 不丢人嘛!”
另一次 , 侯耀文从外地演出回来 , 高高兴兴地去看望父亲 , 把一个外地刊物给他拍的“相声表演脸谱剧照”得意地拿给他看 。 谁知侯宝林看了几张 , 生气地一拍桌子 , 大声训斥:“瞧你这些照片中 , 哪一个有点儿人样!还在杂志上刊登 , 都不嫌脸红?一个演员要认真严肃从艺 , 不要降低自己的身份 。 ”
父亲要求儿子要学会英语、日语、广东话 , 争取能用这三种语言说相声 , 还要求儿子广泛学习多种艺术表演形式 , 如谐剧、独角戏、日本的漫才……
为了做一个合格的名门之后 , 侯耀文一直都在努力学习 。

侯耀文、侯耀华
观众是给侯耀文供给养分的大地1978年 , 侯耀文从西北演出归来 , 收到了一封寄自青海的信 。 两张宣纸 , 一手工整的小楷 , 写信的人可能是一位年逾古稀的先生 。 信中说:“我们全家人都很感谢你不远千里 , 来大西北演出 。 《戏曲漫谈》、《青海花》 , 我们都爱听 。 不过 , 你演出时念错了一个字 , 把‘粗犷(广)有力’念成了‘粗犷(况)有力’ 。 ”
多么热情啊!为了更正一个字 , 竟花了那么大功夫专门写信来!
1979年创作《财迷丈人》时 , 侯耀文也收到了全国各地的几十封来信 , 许多人都毫无保留地向他讲述了自己的婚事 , 以及深受要彩礼之害的苦衷 。 人们的热切期望和支持 , 使侯耀文的创作情绪异常高涨 , 很快便把稿子写出来进入了排练阶段 。
一天排练完后 , 文工团里烧锅炉的老师傅对他说:“小侯 , ‘彩礼越要越多 , 我也涨价了’ , 这句台词不好 , 不如改成‘我也调价了’ 。 ”这个建议一语中的 , 一个“调”字 , 就完全商品化了 。
1982年 , 为了创作《礼节漫谈》 , 侯耀文来到吴晓铃教授家请教 。 吴教授是侯老的好友 , 他给了侯耀文许多指点 , 讲述了从古到今的礼节 。 告别时 , 吴教授突然问:“你知道什么是扯淡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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