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走召命运三部曲?祥子命运三部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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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去哪儿?”小胡子同水香握手言别,独自一人在县城郊外徘徊,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孬家难舍,人老归根,回家吗?小胡子长叹一声,如落伍孤雁,四海空空,无所适从 。
那是出门前的月夜,冷风习习,虫儿啾啾,小胡子的破窑洞里,几个光棍在烛光灯影下发愁叹气 。
猴头醉熏熏地说:“我说哥们,这几回喝酒狗子都是空着两爪子白吃白喝,有他这么舍脸皮经常揣的吗?”

崔走召命运三部曲?祥子命运三部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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猫爪打了声哈欠伸了伸懒腰:“我叫他同我下夜还不干,还瞧不起我偷鸡摸狗,要不是我,嘿,也不是隔着门缝子偏看你——”嘴撇了又撇不往下说了 。
瘦得如水鸡似的跳蚤蹦起身来说:“懒蛋倒有懒福,咱哥们几个得经常供着他吃喝,狗子白吃白喝着也不知道啥是脸红 。”说着头连摇了几摇 。
狗子正闷头抽着烟,一听火冒三丈:“,老子以前什么看在眼里过?钱花得象流水似的,贵州的酒,云南的烟,山东的菜都喂海里王八了?”
“嘻,狗嘴里会吐出象牙来,”猴头晃了晃光头说 。“爷们几个还是对得住你的地方多 。”
“对啊对啊,你不想想,你爹前年生病,你没钱拿,是我们哥们几个拉他们进医院的吧?”猫爪肚子一拍,没系纽扣的褂子一敞开,胸窝里的黑毛油森森的,叫人一看就知是鼠狼之辈 。
“你也别忘了,你老爹老娘一前一后病故,当时你连买棺材打墓的钱也没有,还是我们哥们几个偷鸡摸狗凑和着帮你埋的人呢 。”跳蚤拧着瘦脖子也强辩着 。
“要不是你们几个经常缠着我胡干,我爹我娘会早死吗?他们是被我活活气死的!”狗子捶打着头,长头发乱蓬蓬的,把眼都遮掩住了 。“我真瞎了眼,我***的越混越不是人,连电也用不起,连锅也揭不开,呜呜呜……”狗子往桌面上一趴哭开了 。
猴头着慌了,连忙扳住痛哭的狗子哀求道:“看看,看看,又发牢了是不是?爷们几个既然是捆在一根绳上的蚂蚱,我们就一块儿蹦一块儿飞,有难同当,有福同享,彼此彼此嘛!”
“这样混下去还有什么意思?”狗子抬起头来,擦了擦泪涟涟的眼 。
“就是死了跳进黄河也洗不清啊?”猫爪兴灾乐祸地说着看了看狗子:“人离不了衣食住行,你连吃的也没有,更别说有零花的了,不能坐以待毙,更不能守株待兔,想想法吧 。”
“在这穷山窝窝里,十年九旱,种地不打粮,经商没本钱,出门没门路,想想都是愁 。”狗子拢了拢乱发无可奈何地叹口气 。
“我们给你想个办法吧,”跳蚤躬着腰,把臭哄哄的嘴拱到狗子的耳朵上 。“你大伯子哥狗孬喂养着两头大膘猪,值不少钱——”
“你叫我去偷他?”狗子睁大了眼 。
“不中吗?”猴头抽出一根小熊猫烟递到狗子的嘴上,自己也叼上燃着了,低低地说 。“有五六百斤重呢,你想狗孬独身一人,老光棍条子,要那么多东西干啥?够他吃的算了,只要你去狗孬家按计把他哄出来,我们就好下手 。”
“我可不干 。”狗子吸着烟吐了两口 。
“不叫你下手干,”猫爪朝猴头挤了个眼色,很慷慨地说 。“事成之后,提给你一半,怎么样?”
“都给我也不会干 。”狗子把吸剩下的烟头一扔 。
跳蚤急坏了,把细脖子拧得青筋直跳 。“狗孬虽然是你伯哥,他对你亲不亲?你爹你都能给气死,可怜老光棍条子干啥?”
狗子懒得理会,翻着眼哼了一声不语 。
猴头看着要冷了场,耐着性子说:“我们三个都是大老粗,三字不识,不象你喝的墨水多,高中毕业,比得过当年的秀才,就差没有考上大学中了举 。有点屈才你,但时势所逼没有办法啊?上边当官的会,会受贿,会摊派,干点不够他们搜刮的 。我们当不成顺民,就只好偷点,只好摸点,大错不犯,小错不断,叫大队见了躲,叫乡里听见烦,做真正的草头王多么逍遥?多么自在?”
“就是,”猫爪舔了舔嘴唇说 。“你不是总结过,说什么五十年代人帮人,为的都赶,六十年代人看人,帽子满天不好混,七十年代人整人,聪明不会变愚蠢,八十年代顾个人,谁不贫困谁就神,九十年代人坑人,人不为己是龟孙,你歌子说的一套一套的,能混饱肚子?可惜你还会总结世上的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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