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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象一下这个场景:你是一个刚蹲完二十年苦牢的更生人 , 求职不顺利就算了 , 连住的地方都找不到 。 那个自以为是的假释官 , 隔三差五就要给你整点麻烦 , 以前你父母留下来的房子 , 现在住了一对光鲜亮丽的夫妻;当然 , 你去看旧房子也没图什么 , 只是想找到蛛丝马迹 , 看能不能和入狱之后就再没见过的妹妹重逢 。
Netflix 新上架的电影《不可饶恕》 , 女主角露丝就是这么个处境 。
故事改编自2009年的英国迷你影集《不可饶恕》 , 影集版全长三集、每集45 分钟 , 以惊悚的叙事手法 , 讲述三个本来毫无关联的普通家庭 , 因为刚出狱的露丝而被牵连到一起 , 藉由多线视角切换 , 把一个单线故事说得十分悬疑 。
桑德拉·布洛克主演的电影版 , 基本剧情路线和原作相仿 , 只是把主视角集中到她一人身上 , 悬疑气氛仍在 , 惊悚却少了许多 , 取而代之的与画面色调如出一辙的压抑阴郁 。
※以下内容包含剧透及个人主观陈述 , 请斟酌阅览
因为主线绑在露丝一人身上 , 所以观众是随着她的行动 , 一步步认识这个故事的背景——很久以前 , 她也有个幸福美满的家庭 , 父母亲胼手胝足打理着小农场 , 她的玩伴就是心爱的小马 。
这个完美的小世界 , 随着妹妹的出生而逐渐崩塌:
首先是母亲因为难产而死 , 悲伤过度的父亲染上酒瘾一蹶不振 , 农场随之荒废;银行和债主不断上门 , 连露丝的马也被拉走抵债 , 懦弱的父亲竟选择轻生逃避 , 刚刚成年的露丝成了妹妹唯一的依靠 , 可不幸的是 , 她误杀了上门问询的巡警 。
在观众理解这些过往记忆的同时 , 露丝的新生活也面临着极其黯淡的艰难前景 。
由于没有受过完整的正规教育 , 她只能应征那些低阶的纯劳力职位 , 这样的工作不但朝不保夕 , 职场环境也充满着危险及恶意 , 她的前科犯身份更是雪上加霜 。
更有甚者 , 总是在深夜打来的匿名电话 , 就像不断提醒着她:
而她寻找亲妹妹下落的努力 , 也一再遇到阻拦 。
- 「你永远是个无可救药的杀人犯!」
剧情对于白人群体中的低薪/低教育程度的工薪阶级的生活困境 , 描述得相当写实 。
这边其实突显出本片小主题之一:美国社会长期以来无法解决的阶级困境──「老白蓝」 。 「老」指的是社区建设老旧化 , 「白」指的是白人群体中教育程度低下的层级 , 「蓝」则是蓝领工薪阶级 。
刚出狱的露丝 , 很自然被归类在这个阶层当中 , 而这正是美国社会阶级固化趋势中最僵硬的一块 。
美国联邦财政恶化 , 导致二三线城市的基础建设长期无法翻新;高等教育权贵化、私有化 , 让贫穷人家子弟无法靠学习知识翻身;全球化浪潮下高薪工作外移 , 中西部铁锈带剩下的工作大多是低薪、低福利的兼职工作 , 贫穷成了世袭的阶级复制 。
同样的主题 , 在《Nomadland》中也被提及 , 不过两部片的手法大异其趣 。
露丝家农场的新主人夫妻 , 则是代表另一种社会阶级「新中产」 。 这个阶级的思想较偏左倾 , 他们不相信美国政府、推崇自由主义 , 教育程度和收入普遍较高 , 夫妻两人恰好是这个群体中最相对的两极 , 丈夫约翰相信「人性本善」 , 太太莉兹则是信奉「原罪」 , 以至于露丝刚找上门时 , 两人的态度截然不同 。 当然 , 为了推进剧情 , 即便对露丝的前科充满厌恶 , 莉兹最后还是软化 , 像丈夫一样对露丝施以援手 。
全片最大的爆点本来看似要押在总是威胁着露丝和妹妹凯瑟琳的藏镜人身份 , 不过在第二幕中间就提前揭晓——那位当年遭露丝杀死的巡警 , 留下的两个儿子 , 他们后来的遭遇竟与当年的露丝出奇相似 , 双亲先后亡故 , 哥哥被烙印了深刻的心理创伤 , 而年幼的弟弟虽然顺利成长、也步入家庭 , 但终究被童年阴影吞噬 , 抢先哥哥一步执行复仇计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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