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她能代表日本审美的最高水平?凭什么( 三 )



川端和岩下志麻
02

川端世界的景与情
川端康成笔下的景体现着东方和谐生态审美取向 , 处处景亦体现着处处情——川端的情和他笔下的情 。
这里有目遇之而成色的自然之美:
“穿过县界长长的隧道 , 便是雪国 , 夜空下一片白茫茫” , 夜空下的雪被黑暗吞噬 , 洁白的雪厚厚得堆积于地面之上 , 屋檐上挂着晶莹的冰柱 , 整个村子都静悄悄的 。


我们和男主一起被这番自然景观震撼和治愈 , 看黄蝴蝶翩翩起舞、看窗外群山嫩绿、看壮硕的黑色秋田狗蹲在踏石上舔着水喝 , 赏不同于东京的浮在太空上的星星和月亮 。



这里还有由一些意象构造的虚幻之美 , 如云、雾、霭、光、烟、雨 , 它们本身特征是不甚清楚、转瞬即逝的 。
就连“雪”都在表现着禅宗的虚幻理念和空无哲学 。

驹子和叶子分别对应了美的形态和声音 , 仿佛是雪国的天使和精灵 , 和雪一样具有清纯、空灵之美 , 亦和雪一样 , 在人世间匆匆展示了昙花一现般的美 , 便归于虚无或者徒劳地消失 。

八千草薰版本的叶子

加贺麻理子也演过叶子
处于温带的日本四季分明 , 这里有着鲜明的四季轮回 , “春花秋月杜鹃夏 , 冬雪皑皑意有加;
《古都》章节以春花、秋色、深秋姐妹、冬花命名 , 故事以花开漫烂的春季开始到飞雪肆虐的冬天结束 。

志麻、山口百惠版本的《古都》
春天深深地思念、夏天的意外邂逅 , 深秋北山许下约定 , 冬天无言告别 , 在四季替换而不断变化的京都风景中 , 上演着千重子和苗子姐妹俩的悲喜离合 。

季节带来的无常感是“物哀”美中的一个层面 , 秋去冬来春又至 , 季节的交替是自然又无奈的规律 。
当故事踏着季节变换的节奏、当一个完整的轮回圆满时 , 故事便也走向了终章 。

03

川端之美与东方意蕴
川端康成不仅充分汲取了源自日本的古典诗意文化——如《古都》、《千只鹤》中流溢着传统的物哀之美 , 充斥着幽玄之境 , 弥漫着哀婉之风;
还直接师法中国古典文化 , 尤其痴迷传统的汉文化 , 例如诗画、茶道、酒文化 , 以及源于隋唐佛堂供花艺术的花道等 , 所以他的作品亦有颇为浓郁的东方之韵 。

川端康成式忧郁最逼近中国传统美学精神 。
“心之忧矣 , 我歌且谣”;
“昔我往矣 , 杨柳依依 , 今我来思 , 雨雪霏霏 。 ”
《诗经》的“心忧”之作开启忧郁美风气 , 中晚唐以后忧郁更成为明显的审美趋向 。

杜牧、李商隐作品中的忧郁气质自不多说 , 宋代文学主要是词赋很多也都建构在感时伤逝、物是人非的情感基调上 。
辛弃疾为赋新词强说愁 , 就算没有真正体验过仍要去“强说” , 可见忧郁之于文学的魅力 。
至于晏殊的“无可奈何花落去 , 似曾相识燕归来”则使人体味到:正是在从未消失的无奈与永无休止的不甘中忧郁才体现出美 。

从七十年代末开始川端的作品被当作亚洲作家成功借鉴欧美现代派文学的一个样板受到广泛关注 “寻根文学”和“先锋派文学 ”领军人物莫言、余华、贾平凹的创作产生过至深的影响 。

如莫言刚看到《雪国》的开篇 , 就感到被心仪久的姑娘抚摸一下似的激动 , 赶紧放下没有读完的《雪国》写下“高密东北乡原产白色温顺的大狗 , 绵延数代之后很难再见一匹纯种” , 从此开始构筑他的高密东北乡世界 。

大家都知道近代以来 , 西方文学仍占据主流地位 , 东方文学所受到的重视颇为有限 。
今年诺贝尔文学奖花落非洲文坛的古尔纳 , 拉美文学、非洲文学奋起直追 , 而东方文学的特质、优点 , 并未受到西方文学界的重视 , 关于东方文学家文学审美的理论建构、理性分析 , 往往只能存于东方文化语境中 。

坦桑尼亚作家阿卜杜勒·拉扎克·古尔纳
“一方水土养一方人” , 正因如此 , 我们更应关注和重视诸如川端康成等著名东方作家的文学审美取向 。
【日本|她能代表日本审美的最高水平?凭什么】这些具有地域性的文学审美特质 , 是我们共同拥有的东方文化生态中的文学审美结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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