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有人问我身边有没有一些积蓄,那我可以告诉你一桩趣事:就在我被俘的那一天———一个最不幸的日子,有两个兵士,在树林中发现了我,猜到我是什么人的时候,他们满肚子热望在我身上搜出一千或八百大洋,或者搜出一些金镯金戒指一类的东西,发个意外之财。哪知道从我上身摸到下身,从袄领捏到袜底,除了一只时表和一支自来水笔之外,一个铜板都没有搜出……清贫,洁白朴素的生活,正是我们革命者能够战胜许多困难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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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部编版语文教材中的一段话,出自杰出的农民运动领袖、红十军团缔造者、闽浙(皖)赣革命根据地缔造者、爱国英雄方志敏在狱中写下的《清贫》。除了《清贫》之外,方志敏还在狱中写下了《我从事革命的略述》、《可爱的中国》、《我们临死以前的话》、《记胡海、娄梦侠、谢名仁三同志之死》等动人篇章,总共十多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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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人可能会感到奇怪,在狱中写下这么多文字,稿纸也是厚厚的一摞,这是怎么传递出去、又是怎么保存下来的呢?对于这段传奇经历,有很多专家进行过考证考证,最受大家信服的说法是:方志敏的遗作主要分为两次从狱中带出,一次是狱卒高家骏通过女友程全昭于 1935 年 7 月上旬送至上海的;另一次是狱友胡逸民于 1936 年 11 月亲自传送的。而当时上海的组织都在地下,因此方志敏嘱托高家骏和胡逸民先将手稿交到鲁迅手上(鲁迅经常去内山书店,比较好找,并且鲁迅值得信任),经由鲁迅把作品交给组织。值得注意的是,早在方志敏刚入狱不久,也就是1935年上半年,方志敏就曾托人写过一封信向鲁迅求助。著名文艺理论家胡风曾回忆说:鲁迅从内山书店收到一封信,拆开一看,是两张或三张白纸。鲁迅把它交给了我,我猜想可能是秘密文 件。我用碘酒擦了,果然出现了字迹。是被关押在南昌的红军将领方志敏的密信,内容是请求鲁迅出面将他保释出来。我给吴奚如看了,他让我送给鲁迅自己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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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奚如后来也曾回忆此事,并且说法和胡风的说法基本一致。方志敏是想请鲁迅出面,以“民权保障同盟”的名义发动一个营救方志敏的运动,当时这个同盟中还有宋庆龄和蔡元培等人,有比较大的影响力。胡风将方志敏信中的内容转告给鲁迅后,鲁迅经过短暂的思考便把信烧毁了,并且也没有实施援救行动。因为鲁迅认为,在当时的情况下,一旦实施援救行动,很可能会使对方警觉,进而马上处死方志敏。方志敏此时最应该做的,应当是趁地方软化他的时间里,在狱中为后人写下一些东西(方志敏自1935年1月入狱后,对方曾先后数次对方志敏劝降和诱降,同意给予高官厚禄,甚至开出了一省之主的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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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方志敏写信求救并非是因为贪生怕死(当然,鲁迅拒绝相助也并非无情,而是理智),而是想继续战斗。可爱的祖国正在受难,他只是想再出一点力。在认清现实情况之后,方志敏不再抱有求生的欲望,而是用自己的热血和智慧写下了那动人的十四万字。这实在是一个无比艰难的过程,方志敏不仅要抵抗住对方的威逼利诱,还要在条件艰难的狱中写作,还要用智慧和人格魅力打动狱卒和狱友将作品传递出去……在《可爱的中国》中,方志敏曾这样写道:不错,目前的中国,固然是江山破碎,国弊民穷,但谁能断言,中国没有一个光明的前途呢?……这时,我们民族就可以无愧色地立在人类的面前,而生育我们的母亲,也会最美丽地装饰起来,与世界上各位母亲平等的携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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