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台山为何成为唐代诗人的“诗和远方”( 二 )


在隋唐时代,天台宗和桐柏观都极受统治者重视,隋代皇帝曾多次请智顗(yi)大师出山传戒。唐代几任皇帝多次接见道士司马承祯,佛教和道教在隋唐时代的地位可见一斑。另外,诗人贾岛和周贺曾为僧人,诗人曹唐曾是道士,可见当时佛教、道教的普及程度。佛道文化是天台山诗歌中以各种形式反复出现的主题,也就不奇怪了。
天台山为何成为唐代诗人的“诗和远方”
文章插图
赤城山下。叶启满摄
诗人们追求道家的长生和成仙。孟浩然在诗中说,“纷吾远游意,乐彼长生道”;李白则想“攀条摘朱实,服药炼金骨。安得生羽毛,千春卧蓬阙?”希冀通过服药炼骨,得道而飞升成仙。
另外,很多诗歌在标题和内容里出现或僧或道的人名,如皎然的《送重钧上人游天台》,张祜的《忆游天台寄道流》,贾岛《送僧归天台》,许浑《早发中岩寺别契直上人》,李隆基《王屋山送道士司马承祯还天台》,方干《赠天台叶尊师》,这些诗在标题中就有了或僧或道的名字。
在诗歌的内容里,孟浩然在《寻天台山》中提到“吾友太乙子”,李郢《重游天台》有“谁见生公独坐时”,贾岛《送僧归天台》有“应齐智者踪”,孟浩然《宿天台桐柏观》有“玄踪得二老”句。这不但说明当时文人和僧人道人的交往比较密切,同时也表明佛道文化深入其心。
诗人们游览天台山的寺庙道观,也写出了很多语言优美、引人遐思的诗歌。皎然是僧人,从他写的《宿桐柏观》可以推测,僧人夜宿道观,且对道观仙风道骨、圣地仙境气象予以肯定,说明了当时天台山佛道共融双栖的状况。国清寺依据天台宗创始人智顗亲手所画的样式所建,初名天台寺,因此诗中普遍将国清寺和天台寺共称。刘长卿在《送台州李使君,兼寄题国清寺》中称其为“应真飞锡处”;贾岛在《送僧归国清寺》中,赞其为“妙宇”(“妙宇研磨讲”);周贺用“杯度寺”代称国清寺(“一宿五峰杯度寺”)。天台寺及其周边的优美景色也深深地吸引了诗人们,国清寺前的十里松林几乎成了国清寺的标志,如李白用一贯的夸张手法写道:“五峰转月色,百里行松声”,贾岛用“石涧双流水,山门九里松”对此作了概括,专门提到了国清寺山门两侧的溪水,皮日休也有“十里松门国清路,饭猿台上菩提树”的句子。天台寺的景色给诗人带来了闲情逸致,杜荀鹤写道:“一到天台寺,高低景旋生。共僧岩上坐,见客海边行。野色人耕破,山根浪打鸣。忙时向闲处,不觉有闲情。”其夜景也让士子的心安静下来,如刘昭禹写道,“天台山下寺,冬暮景如屏。树密风长在,年深像有灵。高钟疑到月,远烧欲连星。因共真僧话,心中万虑宁。”有时国清寺的景色也给游子带来故园之思,如周贺写道“幽鸟背泉栖静境,远人当烛想遗文。暂来此地歇劳足,望断故山沧海濆(fén)。”
天台山是道教圣地,加上唐代道教最受重视,道教的影响在描写天台山的唐诗中俯拾皆是,经常出现的有桐柏观、灵溪观等。唐明皇送司马承祯归天台,称桐柏观为紫府,称司马承祯为“贤士”“逸人”和“幽栖者”。孟浩然曾造访桐柏观,诗中写道:“息阴憩桐柏,采秀弄芝草。鹤唳清露垂,鸡鸣信潮早。愿言解缨络,从此去烦恼。高步陵四明,玄踪得二老”。其中“芝草”“鹤唳”“去烦恼”,充满了道家的意象,“二老”即老子和老莱子,是道教祖师,都活了100多岁,孟浩然非常羡慕二人的长寿之道。周朴描写的桐柏观就更有动感,“东南一境清心目,有此千峰插翠微。人在下方冲月上,鹤从高处破烟飞。岩深水落寒侵骨,门静花开色照衣。欲识蓬莱今便是,更于何处学忘机”。写桐柏观清人心目、千峰翠微、冲月而上、破烟鹤飞,岩深水落、水寒侵骨,门静花开、花光照衣,将桐柏观的高旷、雄浑、深邃、幽静描绘的无以复加。郑薰带着一家人游览桐柏观,写出了“数里踏红叶,全家穿白云”的诗句,和周朴的描写有异曲同工之妙。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