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溪村与石碣村相距不过百里,而石碣村是挨着梁山泊的。这是一个非常大的地理优势,在东窗事发的时候可以快速转移。吴用去石碣村是三更出发,晌午到达。也就是晚上12左右到上午10点左右,大概是十个小时的路程。不得不说古人的脚力确实是厉害,随时就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
这个“石碣村”要特别注意一下,因为整本书始于石碣(洪太尉误走妖魔),终于石碣(梁山大聚义),而石碣村就是中间的石碣。
石碣村卧虎藏龙,阮氏三雄就是吴用特地请来的强援。老大“立地太岁”阮小二,老二“短命二郎”阮小五,老三“活阎罗”阮小七。这哥仨的名字特别有讲究。照理说三兄弟的名字按排行来算的话应该是老大、老二、老三。但是作者偏偏用二、五、七。阮小七是“七”,小二、小五合成“七”,小五唤做二郎,又独自成“七”,三人离合,凡得三个七焉。
再老他们的绰号,也很有意思。太岁是生,阎罗是死,中间的短命是非生非死。三兄弟中偏偏是代表死亡的活阎罗阮小七最终是寿终正寝。老施是在借此感叹生死无常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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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氏兄弟是地地道道的渔民,武功高强,水性绝佳,性情耿直而且讲义气。其中尤以阮小七最为心直口快。
“论秤分金银,异样穿绸锦”,这就是阮氏兄弟所向往的生活。这兄弟三人日子过得紧巴巴,很是羡慕自己的强盗邻居们逍遥快活的日子。但是听说王伦是个没有容人之量,心胸狭隘的人,就打消了入伙的念头。自从来了个强盗邻居,兄弟三个也不敢去梁山泊打鱼了。当然不是怕王伦、杜迁和宋万之流,而是怕豹子头林冲。阮氏兄弟早就想投靠一位“带头大哥”干一番事业,知道了吴用的来意后正中下怀,一拍即合。
阮氏兄弟与吴用唠嗑的时候,阮小五说了这么一段话:“如今那官司,一处处动掸便害百姓。但一声下乡村来,倒先把好百姓家养的猪羊鸡鹅,尽都吃了,又要盘缠打发他。如今也好,教这伙人奈何。那捕盗官司的人,那里敢下乡村来。若是那上司官员差他们缉捕人来,都吓得尿屎齐流,怎敢正眼儿看他。”阮小二也有一句,“我虽然不打得大鱼,也省了若干科差。”
这段话非常重要,它揭示了《水浒传》的社会背景。通过这段文字,我们至少可以获得三个重要信息。第一,当时的社会现实是怎样的;第二,地方政府的武备松弛到什么地步;第三,梁山泊与附近的百姓是怎样相处共存的。我觉得这才是我们看书的意义所在——获取信息,而不是去关注一些无关紧要的牛角尖问题。那么当时的社会是怎样的呢?官府的人下乡来,正事没干,老百姓先遭殃了,颇有点像“鬼子”进村一样。捕盗官司的人平时欺负老百姓是如狼似虎,但是碰到强盗就吓得屁滚尿流。武备松弛到这样的地步,如此地方政府,如此王朝,怎么可能不败亡呢?梁山泊附近的百姓对强盗邻居虽然不喜欢,但也不反感。因为官府中人不敢来了,替他们省了很多麻烦和差事。
白日鼠白胜在梁山好汉中是个存在感很低的小人物,只是排名第106位,但是他在这场戏中发挥了关键的作用。首先,他居住的安乐村离黄泥冈很近,只有十里路。而东溪村离黄泥冈有相当远的距离,肯定不利于计划的执行,因此白胜家是最好的临时进退之所;其次,白胜扮演卖酒人的角色,发挥了影帝级别的表演,成功骗倒了杨志。
除此之外,白胜在其他很多行动中的表现也是可圈可点。总体来说他并不是武力输出型人才,而是助攻型人才。不擅长在正面战场作战,在搞情报策应方面有一定的能力,所以最后的职务是“走报机密步军头领”。
好了,所有的角色都到场了,这场大戏开拍了。杨志一伙人来到黄泥冈,“巧遇”晁盖等人。这时白胜挑一担酒路过,以杨志的谨慎当然不会买。对面七人却买了一桶来吃,证明酒没有问题,但是不代表另一桶也没有问题。注意,最精彩的部分来了。刘唐趁白胜收钱的时候,偷舀了一瓢酒喝,证明另一桶酒也没有问题。白胜去追赶刘唐,吴用从林子里出来了,假装也要偷酒喝,这个时候他的瓢里已经有了蒙汗药。白胜马上赶过来,夺了瓢放进桶里,下药成功。凭心而论,这招真的很难防备,就是在你眼皮子底下作案,胆大而缜密。杨志也算见多识广,经验丰富,但还是被骗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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