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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悲鸿赠齐白石的国画《千里驹》。
文丨苏高宇
【艺苑杂谈】1938年5月26日，齐白石第七子齐良末出生。9月，比齐白石小32岁的徐悲鸿从近数千里之外的桂林画了一匹马寄给齐白石，以示祝贺。在题款的时候，徐悲鸿乐呵呵地写道：白石翁七十八岁生子，字之曰：良末。闻极聪慧，殆尚非最幼之子，强号之曰“末”耳。故人固无长物，且以远方，因写《千里驹》为贺。
算是戏谑了一回。在徐悲鸿看来，您这位忘年交都已经78岁高龄了，竟然还能出人意料地“末”一下子，真行啊！而齐白石呢，将这番话默念了几遍，笑笑，就接受了徐悲鸿的玩笑。没过多久，还欣然回赠了一本册页给徐悲鸿。
原来，齐白石以小学的学历、木匠的出身初漂北京，许多的势利眼连正眼都不愿瞧他一眼的时候，少数独具慧眼的人物就开始对他另眼相看了，比如樊樊山、王森然、陈师曾、林风眠、徐悲鸿、梅兰芳等，尤以陈寅恪的哥哥陈师曾与徐悲鸿最知心于他。他60岁那年，陈师曾将他的画带往日本展览，结果竟以高出老名家吴昌硕的价格被抢购一空。他见了陈师曾带回来的真金实银和日本报纸追捧他的文章，便开心得不行，写诗夸自己“海国都知老画家”。其实呢，从他艺术的生涯来说，他那会还实在是“老”不起来，才刚刚起步呢。所以徐悲鸿后来说，如果齐白石在60岁就走了的话，中国的画坛就没有他这一号人物了。
遗憾的是，从日本办展回来，次年(1923)的秋天，出生于湘西凤凰的文人画领袖陈师曾就以47岁的英年过早地离世了。虽然去世时，梁启超说“师曾的死，乃是中国文化界的大地震”，可真地震了又有什么好处呢？齐白石当然是非常伤心的，于是情不自禁地写了一首又一首的诗哭着喊着悼念年轻的恩人。
陈师曾去后，在余下的时日里，向社会推介齐白石，就数徐悲鸿用心最苦了。不用说，这份苦心对于生性敏感的齐白石来说，自然是感受极深，更是铭记于肺腑的。所以他在赠给徐悲鸿的诗里就写道：“……我法何辞万口骂，江南倾胆独徐君……最怜一口反万众，使我衰颜满汗淋……”又道：“生我者父母，知我者徐君。”特别是“最怜一口反万众”，明摆着说，在当时的北京的圈里，不认可齐白石的人实在是太多了，真的得好好感谢这位又有胸怀又有眼光的徐悲鸿啊！
那么，既然彼此之间都莫逆到这个份上了，偶尔玩笑一下，又有什么不可以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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