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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美术馆展览现场》这种柔软之铁,同时也是折叠之铁。它们在暴力的捶打下毫无规则地挤压和折叠在一起。王家增对铁施加暴力,但这是没有塑形目标的暴力,我们甚至可以说,这是无目标的暴力。这是暴力的单纯实施。我们不知道,这到底是对铁的怨恨还是对铁的迷恋,到底是对铁的不满发泄还是对铁的情感依赖?就像我们不知道这些扭曲的铁到底是硬朗还是柔弱一样,我们也无法判断这安静的黑铁氛围到底是愤怒还是感伤?我们只是在这种杂乱无章的铁的效应中,能感到力的痕迹,感到身体的痕迹——我们甚至能感受到钢铁工人的痕迹,感受到他的艰辛劳动以及对这劳动既熟悉又怨恨的痕迹。一个劳作身体以奋力捶打的形象铭刻在这些扭曲的铁片中。这捶打,既是一种对过去劳动职业的重温,又像是一种报复:对过去职业的报复,对铁所展现的冷酷无情的报复;也像是一种宣泄:一种单纯的身体力量的消耗,一种试图抵制自己颓唐和衰败的消耗,这消耗也是一种见证:身体和力的见证和浮现。最后,这捶打甚至可能是一种游戏,一种沉浸在快乐之中的游戏,一种暴打的快乐,一种征服和破坏的快乐,一种完全属于童年的毁灭性快乐。就此,这些作品是彻底物质化的,但也是彻底身体化的;这是物质的沉默无语,也是身体的大汗淋漓。这是现时的黑色在场,也是过去的身体记忆。柔弱的垂败和野蛮的青春在这里无尽地纠缠和争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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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美术馆展览现场》但即便是这种沉默无语的物质——黑色加剧了它的沉默——也在喧嚣。它们构成了一个挤压、凌乱和弯曲的世界。如果我们在这个世界中剔除了劳作和暴力主体的形象,那么,这个世界并不痛苦。这不是一个情感世界,而是一个事件世界。一旦停留在事件的领域,王家增就可以用其他截然不同的材料——他选用了几乎和铁的性质完全相反的易碎的纸——来制造事件世界。他把纸涂上黑色,仿佛黑色包裹的是硬铁,仿佛这纸褶也是捶打而成。无论如何,易碎的纸的世界和坚硬的铁的世界以相近的弯曲方式相互呼应。尽管它们有完全不同的硬度,但他都让它们充满着凌乱的折痕,让它们充满着一种秩序难以容忍的灾变,充满着一种拉伸和压缩反复拉锯的饱和褶子,从根本上来说,充满着一种巴洛克式的动荡、丰富和拥挤。纸的褶子和铁的褶子在某种相近色彩的伪饰下有一种奇妙的分享:曲线。曲线是活的线条,这些折叠之线是意外的曲线,是无规则可行的曲线,是有生命的线条。曲线意味着力的难以预见的冲动。弯曲与坐标无关,它模棱两可,无法定位,不可预期,它有无限的可能性,有无数的可变性,因而它是潜在之物,它是一种变化的潜在性。它拒绝中心、焦点、秩序和整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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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美术馆展览现场》无论是纸的折叠还是铁的折叠,都是这种非中心化的弯曲。在某种意义上,我们可以说,弯曲就是“事件”(event),就是世界本身。在此,世界不是一个稳定而凝固的实体,它并不能吞没和消化一切;相反,它是流动的灵活的包含坎坷的不屈不挠的弯曲。也可以说,事件就是弯曲就是世界本身。世界就是弯的。王家增在此信奉的是巴洛克式的世界,信奉的是一个弯曲的世界,一个作为弯曲事件的弯曲世界。在这个世界中,无论是坚硬顽固的铁,还是软弱易碎的纸,都在让自己的流动快乐承受着挤压的磨难。作 品 欣 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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