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东胡子这一系列已讲述数十期,有朋友问,为什么东北的土匪要称自己为“胡子”呢?其中有什么故事没有?有,当然有!万事都有个“因”,胡子的由来也是有一番故事的。老年间的东北胡子之间流传一段俗歌,其中唱道:“西北连天一片云,天下耍钱一家人。清钱耍的赵太祖,混钱耍的十八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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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先的人们都迷信,任何行当都要找个祖师爷,“耍清钱”(赌棍)视宋太祖赵匡胤为祖师爷,据传赵匡胤年轻那会子不务正业,曾有一段时间做过混迹于市井里巷的赌徒。赌徒都能当帝王,这是多大的光荣,因而赌棍将其视为祖师爷。而“吃混钱”的土匪则信奉“十八尊”为祖师爷,十八尊也就是俗称的十八罗汉。他们认为十八罗汉是“杀富济贫”“普度众生”的神,其中以十八罗汉中的第十七位罗汉“达摩多罗”最为出色,因为达摩多罗奉行的宗旨是“杀恶人便是行善”,因而胡子们又将达摩多罗视为“老祖”。有看过《闯关东》的朋友或许还记得这么一段,进山的马队遇到胡子时,领头的老把式大喊一声“达摩老祖威武”。这位老把式口中的“达摩老祖”并非南北朝那位“达摩祖师”,而是十八罗汉中的“达摩多罗”。老把式报出这句话,是告诉胡子们,自己是“里码人”(内行、自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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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此文我说个小插曲,《闯关东》中的老把式喊完话之后在胸前抱了一下拳,其实这是个错误。胡子的“匪礼”之中最忌讳抱拳,因为这种双手抱举在前胸的作揖姿势,非常像戴着手铐子的样子,因此胡子是绝对不用这种方式见礼的。如果是“里码人”的话,这个规矩应该是懂得的。胡子之间的见礼方式是将双手抱拳举过左肩,向后一扬前后三颠,或将右手攥住左胳膊腕子放在左胯边上,而后弯腰施礼。现在的电视剧大都不严谨,导演根本不做考证就拍,好在多数人也不懂老年间的人情世故,因此大大方方蒙混过关。长话短说,言归正传。说说为何十八罗汉会与“胡子”的称呼混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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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传从前有户人家,这户人家有兄弟十八人,家里很穷,吃了上顿没下顿,眼看家里一点嚼谷都没有了,当娘的就对十个儿子说:“你们兄弟牛高马大,现如今也都不小了,该出去谋个营生了。一年后你们回来见我,我瞅瞅你们都学会了什么道理。”兄弟十八人离家闯荡,一年之后回到家中见了老娘,说起这一年的所见所闻。他们说天下不太平,穷人多富人少,富人吃喝玩乐花天酒地,穷人却路有冻死骨,吃喝都难以为继,不得已“易子而食”。老娘就问:“你们怎么看这事儿?”他们说:“富人太富,穷人太穷。”老娘又问:“你们有什么打算?”他们说:“世上什么行当都有,唯独缺少一个杀富济贫的行当。我们兄弟合计合计,愿意干这个买卖。”老娘点点头,表示同意孩子们的决定,但她又问:“你们一杀人,人家不就认出你们的样貌了吗?”他们说:“我们已经做好了十八个面具,面具上插满羽毛和鬃毛,戴上面具,人们就会认为我们是杀富济贫、普度众生的神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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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十八兄弟罩着面具专到发不义之财的富人家中抢劫,而后将所得钱财施舍给穷人。因他们全都罩着面具,不以真面目示人,人们不知道他们的身份,就纷纷传言他们是十八罗汉转世,十八罗汉多是满脸虬髯,他们的面具上都是“胡子”,他们一定就是十八罗汉。自此后,那些土匪认定十八罗汉是劫道的老祖宗,将其供奉起来,当成自己的祖师爷。这些土匪嘴上打着杀富济贫、普度众生的口号,供养的是十八罗汉,干的多是阎王小鬼的勾当,这跟水泊梁山打出的“替天行道”的口号是一样的,纯属蒙人罢了。水泊梁山的确杀富,但从不济贫,好东西全部拉到山寨,一粒粮食都不给百姓留下。最后大狮再说明一点,其实关东胡子也叫关东响马,不只是山东的土匪才叫响马,关东胡子也是响马。响马最早称呼的是秦琼、程咬金这些瓦岗英雄,后来成了土匪的代名词。因此,胡子和响马是不分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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