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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进潮,湖北保康马良人,中国民协会员,省作家协会会员,省戏剧家协会会员,省报告文学研究会理事,省荆楚文化研究会会员。发表小说、散文、故事、戏曲影视剧本等100多万字。
鼓 王
⊙宋进潮
1
薇薇在五年一度的选美大赛中,夺得第一名。这意味着与高县令儿子高国天的娃娃亲彻底告吹,一场颠覆传统的婚姻战在关山悄悄打响,同时也意味着沈家将再次遭受灭顶之灾。
薇薇叫沈丽薇,是沈彤刚的第七个女儿,人称“七仙女儿”,貌美惊人,闻名遐迩。
沈彤刚住在荆山之巅关山脚下云锦湖边,世代以绷鼓为生,手艺精湛,鼓音优越,难以比拟,武当山、鸣凤寺、朝元山、黄龙观、祖师顶寺庙的大鼓都是出自沈家,兴山、保康、房县玩场上的战鼓更是出自沈彤刚之手。沈家有上百个绷鼓师徒,每天制作出五六十面新鼓。前来买鼓定鼓的,把崎岖的山间小路踩成朝天大路。沈家烟火整天不断,喝酒划拳声昼夜不息。
沈彤刚因为绷鼓手艺好生意好,在云锦湖边盖了五个天井四合院,供家人和师徒们居住,还盖了一个可供百人歇息的客栈。
沈彤刚和老婆相继生了六个男孩,一直盼望生个女儿。当地人说,男不过九,女不过七,意思是当生到第八个男孩时,第九个必定是女孩,当生到第六个男孩时,第七个必定是女孩。沈丽薇就是第七胎,刚好是女孩,这对沈彤刚夫妇来说,高兴得真是无法形容。沈丽薇快到一岁的时候,就开始寻媒定亲,世称“拿娃娃八字”,也就是订“娃娃亲”。订了“娃娃亲”就等于约定俗成婚姻,双方不能更改。女子到了二九一八,男方就可请媒正式提亲,择定良辰吉日,举行婚礼仪式。
说来也巧,兴山高县令大公子高国天已经六岁,还没有订娃娃亲。一县之尊的高公子,一般家庭哪在他们眼下?高不成,低不就,所以娃娃亲一直拖延。
县府师爷听说沈彤刚的女儿快满周岁,也在寻求娃娃亲,就把这事禀告给高县令。高县令虽然对手艺人打心里瞧不起,门不当户不对,但为了儿子不打单身,还是勉强同意到沈家问亲。
师爷精通媒妁道理,亲自来到沈家,说明来由。沈彤刚一听,当场拒绝,手艺之人哪能与县令攀亲?
师爷就把高县令一片苦心说出来。
沈彤刚老婆说,既然这样,我们也没什么意见,就看八字合不合?
师爷就把高国天和沈丽薇八字合在一起比对,师爷说,真是天生一对,地长一双啊!
高县令得知消息,就屈尊大驾,亲自登门到沈家,举行了娃娃订亲仪式。双方约定,沈丽薇年满十八,就可明媒正娶到高家。
一桩门不当户不对的婚姻就这样约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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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沈丽薇七岁那年,沈家经历了家破人亡灭顶之灾,天花麻疹无端的选择了沈家,进行突然袭击。沈彤刚的六个儿子在两年之内相继被夺取生命。沈彤刚耗尽了整个家业,也未能挽回六个儿子的生命,小女儿沈丽薇却幸免于那场灾祸。
天花麻疹袭来之时,沈彤刚把沈丽薇置放在一个山洞里。这山洞在半岩里,他从山顶把薇薇系下去,备足红薯、南瓜、玉米等足够的粮食、油盐,还给她配备了两条猎狗,一是给薇薇搭伴,二是预防薇薇遭到野兽的攻击。山洞里有水,这是赖以生存的保证。沈彤刚还在洞口扎下栏杆,以防薇薇掉下万丈深渊,有了栏杆,薇薇就是有天大的本事也逃不出山洞。七岁的薇薇,在没有他人照顾的情况下,自己生火做饭,洗衣,梳头。沈彤刚和老婆看望薇薇,只能在对面的山头上,远远地喊话,鼓励她克服苦难,等疫情过后再来接她。因为山头与山洞,隔着一道深深的沟壑,父母与女儿的喊话,必须用唱歌的方式进行交流。这种交流方式使得薇薇的嗓子大开,为日后的歌唱打下了良好基础。这样,薇薇在山洞里独自生活了两年多。直到瘟疫结束,沈彤刚才把薇薇从山洞里接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