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读|冯俊为什么要读西方哲学史( 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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哲学史就是哲学,最有代表性的观点是黑格尔的哲学史观。黑格尔批评了一种“浅薄的哲学史”,即把历史上的哲学体系之间的关系看成完全是外在的、偶然的,是没有内在联系的。它们是“一堆在时间中产生和表现出来的哲学意见的罗列和陈述”、“僵死材料的堆积”、“人们所犯错误的展览”。一部哲学史变成了一个“死人的王国”。黑格尔从客观唯心主义的观点出发,认为哲学的唯一对象是理念,理念的特性决定了由它派生和反映它的哲学以及哲学史的性质。理念是具体的、丰富的,是多样性的统一;理念是发展的,是可以自身展开和深化的,可以从潜在向现实转化的。理念的发展越是往后,它的内容就表现得越丰富、深刻、具体、明确,理念的发展过程就是从潜在转化为现实的过程。黑格尔认为,理念发展有两种不同表现方式:一种是逻辑的方式,即理念在纯粹概念中的发展,或者说理念作为纯粹概念在逻辑中的发展;另一种是历史的方式,即理念体现在历史中,也就是在哲学史中的发展。
 要读|冯俊为什么要读西方哲学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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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格尔在他的哲学体系中,把逻辑范畴的发展顺序和哲学史上各个哲学体系出现的顺序做了基本上两相对应的安排,早期的哲学体系和后来的哲学体系的关系,大体上相当于前阶段的逻辑理念与后阶段的逻辑理念的关系。这样,哲学史上不同哲学体系之间的关系问题就解决了,哲学史上同时出现的不同哲学体系之间的内在必然关系在于它们每一个都是全体的一个有机成分,它们以这种有机的关系结合在一起,构成了作为多样性统一体的哲学全体。哲学史上先后出现的不同哲学体系之间的内在必然联系在于它们每一个都依次是一个辩证否定的环节,构成了哲学史按照圆圈式运动向前运动的发展中的系统。黑格尔以一种唯心主义的方式揭示出哲学史是一个由纷繁复杂的哲学体系构成的客观的、有必然性的、合乎规律的辩证发展过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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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黑格尔的哲学史观除了是以客观唯心主义为基础之外,把历史上不同哲学体系之间的关系都看作是必然的,否定了偶然性,否定了每一个哲学家的个性,陷入了一种历史“决定论”。他将自己的哲学看作是包容以往所有哲学体系于一身的、无所不包的大全,哲学史发展到他这里就到了顶峰再也不发展了,因此,黑格尔的哲学史观最终是形而上学的。20世纪下半叶以来,对于哲学和哲学史的关系以及如何书写哲学史又产生了分析史观和语境史观的争论。如果我们想以真正历史的精神书写哲学史,就必须把我们研究的文本置于思想语境当中,使我们能够理解作者写作这些文本时实际上在做什么,我们应该考察政治和意识形态的、文化史、科技史、艺术史的各种语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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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样,在20世纪下半叶,在欧洲大陆的后结构主义或后现代主义的哲学家们主张一种历史虚无主义,认为“作者已死”,历史上哲学文本的意义取决于读者对它的理解和阐发,总在不断地“延异”和“散播”,我们无法进行语境的还原。无论哪种新论,其实都不外乎是古今之争、是“六经注我”还是“我注六经”。编写哲学史,我们一方面要通过梳理无数哲学体系、哲学理论、哲学问题、哲学命题的发展线索,总结思维规律,促进今天的哲学研究和哲学论证,为发展当今的哲学服务;同时,我们还要将每一个哲学家、每一个哲学体系放到他们的时代、环境、背景或语境中,要考察作为时代精神精华的哲学和这个时代的政治、经济、文化、社会、科技、宗教、艺术等诸多语境的关系,还要考察一个哲学家的哲学与他的成长环境、所受教育以及特殊的人生境遇之间的关系。我们既要考察一般性和规律性,也要考察特殊性和个性;既要看到必然和内在的联系,也要看到偶然和外在的关系;既要做哲学的考察,也要做历史的考察。【本文来源于人民出版社出版的《西方哲学史(1—5卷)》的序言,因篇幅限制,有所删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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