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爱玲《封锁》全文共6张纸,一口气读下来也不过二三十分钟,也许更短。就如一辆电车因日军搜查,遭遇封锁一样。好像整个上海打了个盹,做了个不近情理的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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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至于作家蒋方舟评价《封锁》说:“我非常神奇地感受到小说是关于时间的魔法,因为小说里的封锁其实是一个非常非常短的时间。但是张爱玲当时写车里的人、车外的人,包括车里面的男人,甚至还有一段不大不小的艳遇。当时我看这个小说的时候就觉得,小说真的是时间的一个剖面。”吕宗桢和翠远就是在这样一次如白驹过隙般短暂的电车封锁中相遇。当时吕宗桢为了躲避讨厌的亲戚,故意作出跟翠远搭讪调情状,让那位亲戚识相地走开。但在亲戚走开后,吕宗桢不得不继续刚才的搭讪,心猿意马地和翠远聊着天。面对陌生男子突如其来的搭讪,平日里乖巧的女孩翠远一开始在心里是抵触和鄙夷的,她甚至知道对方要说什么话,无非就是抱怨家长里短,抱怨妻子的不近人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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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后,在吕宗桢的步步攻陷下,翠远心里的快乐胜过了先前的抵触和犹豫。毕竟,像她这样普通的好女人,很少能引起男人的注意。在战乱的封闭电车上,翠远渐渐忘记了现实的寡淡,一心走进了吕宗桢编织的美梦。然而,电车封锁也就短短十几、二十分钟,转眼一切都恢复了秩序。翠远这时才发现,一切都如一场梦一般,模糊失真。《封锁》,一场突如其来,从幻想到幻灭的恋爱,给万千女性提了个醒。爱情是自己的,婚姻也是自己的,如果可以的话,不要为了某种外在的理由而妥协于婚姻,轻易走入一场没有爱情的婚姻。翠远会这么快沦陷于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银行会计员吕宗桢,很大一个原因是来自于家庭的压迫让她喘不过气。由于从小是个乖乖女,父母让左,她不敢向右,从小在父母的严厉教导下,用功读书,一步步往上爬,爬到顶尖儿,二十几岁就开始她的大学教书生涯。然而如今,家里人又不满意她的现状了,倒希望她读书不那么用功,可以匀出时间来找一个有钱的女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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翠远正苦于没有机会“报复”,没有机会“独立”,吕宗桢的出现无疑给了她挣脱原生家庭的机会,只不过一切都是不切实际的幻想而已。显然,翠远把婚姻当成了一桩买卖,一桩把自己从原生家庭赎出来的买卖。现实中,也会有很多女人,把婚姻当成一桩买卖,轻易走进没有爱情的婚姻,殊不知这样的婚姻会让你付上惨痛的代价。到头来,除了一副没有灵魂的躯壳,什么也没有留住。有些女人很享受“一见钟情”的感觉,好像让男人“一见钟情”是女人最大的本事和价值一样。但除非你是游戏人间的情场高手,否则的话,想要得到一份稳定的,长久的爱情,一定是要相互付出,相互成就的。没有不劳而获的爱情,如果有,也只是短暂的,是转瞬即逝,抓不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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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家辉在《圆桌派》中说过一句很经典的话:当男女双方互相问“你爱不爱我”的时候,隐含的意思是,你愿意为爱付出什么?“我爱你”很容易说出口,但“爱”背后的承诺和行动却很难。听到“我爱你”很容易,可要作出对应的“爱的承诺”却很难。就像吕宗桢,虽然讨厌家里看厌了的太太,但他也不会离婚;虽然他和翠远有了脸红心跳的近距离接触,他可以给她的幸福只是让她做外室,当妾。果然,电车里这场突然起来的艳遇只是自己的假象,爱情从来没有不付出,就可以得到。很多男人能这么夸你,他也能夸其他人。当吕宗桢向翠远倾诉自己老婆不同情他时,翠远问她:“那你当初……”翠远的言下之意是,那你当初怎么会看上她,娶了她呢?只见吕宗桢吞吞吐吐地答道:“当初我也反对来着。是我母亲给订下的,可是……她从前非常的美……我那时又年轻……年轻的人……你知道……”可见在太太年轻的时候,吕宗桢也没少对太太说夸赞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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