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化|晚读|“没有文或武的人,也就是女性,就没有政治权力。”( 二 )


这一轨道在性别上区别鲜明,这从下面的解释中可以看出。首先,满族男性与女性,在某些有着重要意义的对待身体的做法上得以区别对待。举例来说,汉人和满人的男性都必须保留满人的发式,剃光前额并留有长长的辫子作为臣服的标志。而满族女性被强烈地告诫,不要如同大多数汉人妇女那样缠足(至少在清初曾发布上谕,产生了缠足是汉族女性文化上的标志这样的效果)。
其次,区别对待汉族和满族妇女的贞洁问题。对于汉人寡妇,国家十分鼓励守节,甚至到了鼓励她们自杀的地步,经常竖立牌坊以表彰最有德行者,这会给她们亡夫的家庭和乡里带来荣耀。然而,至迟18世纪中叶,对于满族女性,非常不鼓励这种做法,至少是因为她们有可能引起人们对征服前带有野蛮气息的做法的关注。
最后,征服之后的“殖民”行动通常都是使臣服民众“女性化”。这一驱动由乾隆皇帝“香妃”这一异域传奇故事生动体现了出来:香妃来自新疆,她是在1760年平定新疆之后进入乾隆后宫。她拒绝屈从于皇帝,并在太后(担心皇帝的安全,因为香妃用匕首防身)的坚持下最终自杀,这在许多汉人和满人眼中,明确无误地代表了新疆的顽固不化和异域情调。这种例子阐释了清朝统治者是有着自己独特方式的坚定的“东方主义者”,这与他们同时代的一些帝国没有什么不同。
性别分析第一眼就会让人觉得与文武之间有着关联,也就是说,如果将武(清朝所认定的满人性格的规定性特点)明确肯定为男性气质,这是与他们的汉臣民所谓的阴柔文学方式不同。清朝皇帝的这种态度,显而易见,是在劝诫满人,不要因采用汉人的方式就变得柔弱,也劝诫他们的汉族臣民,要像所谓更雄武的满人那样变得坚强,而不论这个形象是多么理想化。这样的视角,从植根于西方经验的理论视角来说容易理解,帝国主义国家据此往往将它们的殖民地予以“女性化”进而贬低。然而在中国传统理论中,武也就是军事原则,对应的是黑暗、女性、潜在暴力的一面,而文,文明,对应的是光明、阳刚的一面,换句话说,正好是武的对立面。文学研究者雷金庆指出:
文与武是一个连续统一体,其中,阳刚之气与阶层相互关联,这在传统时代从未被质疑过。文气多的人属于高等阶层,即便武气再少,也总比没有阳刚之气要好。要成为真正大权在握之人,文与武,都必不可少。就性别而言,没有文或武的人,也就是女性,就没有政治权力(直到20世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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