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眼刚要搭话,那短棒监督又嚎叫起来:谁的车,鞭把式儿死了?说着伸手去推,但马车不比架子车,不容易推动,于是,他嘴里骂骂咧咧,蹲下去就拔气门芯,只听“呲——”三眼急忙上前笑脸相迎,左同志右兄弟一个劲儿的说好话。
谁跟你是兄弟,短棒把眼一瞪:老子不把气给你放完,就不是人!说罢扬扬手中的家伙。
三眼和虎子,吓得倒退一步,愣愣地站着,任凭气门芯“呲呲”地响。
这个监督,蹲在车轮旁,侧着头,耳道旁有一个拴马桩,耳后有一块铜钱般的黑痣,安全帽扔在地上,露出肮脏的黑发,身材如同他手中的短棒一样粗短。这是一个什么德行的人啊!竟能干出这等缺德之事。
这一下,给三眼他们找了个大麻烦。近处没有充气的,只好用气筒添气了。他们两个人轮换着打气,气筒的皮碗儿打坏了五个。两天的时间才把气添足,他们的手掌上磨出了多个血泡。两天,耽误了整整一趟车货,少收入了几十元钱。
三眼的肚子气得鼓鼓的,过磅时,他让虎子多装了一千斤。他想,一趟多装一点,几趟就可以把耽误的一车收入赶回来。想不到,他的好胜心几乎在八里岗碰壁,满载的一车希望,几乎在山沟里变成泡影,自己的性命也险些葬送在八里岗的深沟里。
一不顺百不顺,辕马的伤虽说没动着筋骨,但要养好,最少也得七八天吧。这样一来,他们也只好住店休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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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马店是出门下力人的家。白天,人们忙于赶路,不曾安安稳稳地吃个饱饭,饥了,吃干馍,喝茶水。晚上住了店就不同了,他们要吃个足,喝个饱。汤面条儿有人能喝一脸盆,食量大得惊人。加工做饭从黄昏开始,一直到夜间十一点,厨师老板累得满头大汗,但心里却乐滋滋的。
那些吃过晚饭的人,打着饱嗝,嘴里叼着一头拧喇叭头纸烟,身子往地铺上一歪,三皇五帝,天南地北,扯起闲篇来。最引他们逗兴的是那些酸话骚语,一阵阔论,能让全屋的人大笑不止。这些远离家门久别妻室的人,浑身有的是力气,特别是那股邪劲儿往往通过语言、行动表现出来,就连猜谜也含蓄着这种趣味。
一头毛,一头光,插里头戳得慌,拔出来,流白浆。一个电光头的中年人猛吸一口喇叭烟,接着说:伙计们,猜一猜,到底是咋回事?
许多人笑而不语,只有小青年们才把不住口:这是男女美事。电光头说:只怕是你想女人想疯了吧,这是城里人讲卫生的玩意么。年青人又动开了心思,忽然一声:刷牙!许多人顿开茅塞,连称:妙,真妙!再来一个。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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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简介】里程,又名李连城,长葛市人,先后任中学教师、政府公务员,曾发表过通讯、散文、小说等作品。
*“马王爷”系列之1: 鲜血直滴的红辕马 ‖里程
* “马王爷”系列之2:
为此,钟爱许昌文化的我们,于2016年1月申请成立了志在宣传许昌文化的微信公众平台——“老家许昌”:“老家”随身携带,情感永不落下。截止到2020年12月8日,“老家许昌”微信公众平台已刊发原创文章5000余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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