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章插图
一颗葡萄树
文/邓承帮
院子里有一颗葡萄树，每年夏天总会给家人带来很多快乐的时光。它粗大的枝蔓弯弯扭扭地从一楼直攀到二楼阳台，青葱的叶子将院子罩去半边阴凉。紫莹莹的葡萄串就挂在头顶上，让人垂涎欲滴，我们总是迫不及待地将一颗颗成熟的果子大快朵颐。尽管和市集上的品色有不少差距，但放任自流能有这份收获也是令人不甚喜悦的。
每年闲时拉话，总想等哪天要好好给拾掇拾掇，给它搭个架子，剪下枝。这样葡萄就长势喜人，更加清甜可口了。倘若在盛夏的晚间，浴着月光在凉爽的葡萄架下面荡着秋千，这该是多么美好的夜晚呢？
但年复一年，春去冬来，葡萄树仍旧在静静地枯荣更替。很多时候它只是和小鸟作伴，尽管单调枯寂，但每到夏天它总是葱茏繁茂不负韶华。
【 芙蓉|第五届“芙蓉杯”全国文学大赛入围散文作品—《?一颗葡萄树》】在我的印象中，已记不清这株葡萄是什么时候长在院子里的。只知道等我开始注意到它的时候，它已经开始结果了。它长在院子的一角，一年四季风貌各异。
春天，光秃秃的葡萄枝上吐出很多幼小的芽，毛茸茸的，非常可爱。这么娇弱的叶芽竟是从那干裂枯干的藤杆上冒出来的，真是太不可思议了！不过，那些干枯的葡萄枝并不是全都是枯死的。只是在葡萄枝叶掉光的时节，光从表面不大好分辨罢了。
如果真要区分还是不难的。在冬天，用剪枝的钳子剪开葡萄枝，枯死的枝芯是干柴状，一折就断，一般要修剪掉；而活的枝芯是饱满湿润的，枝干很有韧性，不容易折断，一般都会保留。当然，也可以从长在枝丫上的芽孢进行分辨。细细想来，这葡萄还是挺好培育的。只要从老藤上截一段带芽孢的活枝，插在土里就可以了。待到春暖花开的季节，它就开始生根发芽了。
随着气温的逐渐回暖，经过春雨浇灌后，叶芽像初生的婴儿般舒展开朦胧的眼睛，开始好奇地寻觅着这个世界。它褪去绒毛，黄绿色的叶子迎风起舞，那嫩嫩的藤丝四处攀爬，紧紧地抓住枝条、栏杆和墙面。到四五月份，青翠茂密的叶子就将那粗糙的藤干隐藏起来了。那一院的碧绿，清新而葱郁，在草长莺飞的季节同样令人心驰神动。
到五六月份，一串串白色的小花悬挂在叶丛中。宛如美丽的姑娘云瀑般的秀发上，束扎的白色网纱。清新淡雅，妩媚动人。不时有几只蜜蜂在花丛间奔忙，间或飞来三五只蝴蝶在花瓣上嬉游。这个时段的葡萄树是一年中最美的时候，远远望去绿茵茵的一片，不时飘来淡淡的清香。它像一个待出阁的女孩子一样，圆润而秀丽，正将最大的青春活力盛装在一片浓郁的绿意中。
慢慢地，葡萄花凋谢了，院子里掉了一地的残香。花凋落后，葡萄的生长进入灌浆期，这个时候需要大量的阳光和充足的雨水。而此时也正好步入盛夏季节，所以葡萄正好如饥似渴地生长了。微小的葡萄一开始像绿色的火柴头，一大串一大串地宛如冰糖葫芦般扎在一起。这些雏果硬硬的，苦涩难咽。在经过大量的光合作用积累，并从藤根汲取大量养分后，那绿油油的果穗正一天天地膨胀饱满起来，压弯了枝条。阳光下，叶丛中仿佛挂满了绿色的珍珠翡翠。
随着灌浆地不断深入，果粒慢慢地变得圆润饱满、晶莹透亮了。只不过这时的葡萄还没有完全成熟，酸酸甜甜的。再过半个多月，葡萄慢慢地开始微微发紫，直至完全变成紫色。这个阶段对嘴馋的人们来说，那时很漫长的。大家一有空就围着葡萄树，去寻找那些七八分熟的果子。剥皮、入口、吐子，一颗两颗，再来一颗。不到一会儿，地上就攒起了一堆微紫的葡萄皮。
那葡萄的果肉温软、清甜爽口，吃完身上还带着淡淡的清香，这是大热天最好不过的解馋消暑佳品了。晚饭后在院子里歇凉，顺手摘两颗尝尝，这感觉还是挺惬意的。
而葡萄树则显得有些狼狈，叶子稀疏，有很多还是焦黄的，烙满裂纹的粗枝也开始显露出来。葡萄树像一个被吸干奶水的奶妈，干瘪疲惫，看着让人不免有些心酸。大家都去分享丰收的喜悦去了，很少有人去注意葡萄树的凄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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