鹭岛风情|"川音"腐败被揭，巡视组三年前的反馈意味深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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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夏天 ， 四川音乐学院传出三位教授涉及招生腐败、被带走调查 。 特别是其中一位教授把纳贿比作“割麦子” ， 不惜在邻近招生季时从美国飞回“收割” ， 画面感其实鲜活 ， 我这个五线谱都认不利索的人也不禁对这只艺考圈的瓜好奇起来 。
如今秋凉已至 ， 大学也开学了 。 ****这两天又提起这个曾经震惊艺考圈的新闻 ， 除了找四川省纪委监委证明了声乐系教授杨婉琴、费莉和邓芳丽三人被调查 ， 还挖出这场反腐风暴中一些颇耐人寻味的情节 。
最让我印象深刻的一个细节是 ， “业内人士”指点“门道” ， 称培训机构“反水”举报 ， 才是招生腐败得以曝光的枢纽 。
在行贿-纳贿的链条上 ， 培训机构扮演着中介的角色 。 往往行贿的家长并不把握考官纳贿的直接证据 ， 贿金也大可包装为所谓“培训费”游走在灰色地带 。 2019年一起涉及川音的举报不了了之 ， 就是由于中间人坚称所收的是培训费而非贿金 。 当然 ， 中间商天然是要挣差价的 。 据称今年邓芳丽调任声乐系副主任后忽然提出涨价 ， 触及了中间商的利益 。 早早按旧尺度收了费的中间商“很被动” ， 被家长以为“钱没给够”导致落榜、要求退款 ， 才一个反手加入举报 。
东窗事发源于利益联盟内部瓦解 ， 剧情未免太俗套 。
从过去不少艺考招生腐败案件中 ， 我们都不难看到貌似牢不可破的利益链条 。 这类链条隐秘而关闭 ， 外界很难攻破 。 中央民族大学音乐学院原院长孟新洋受贿案中 ， 有的家长甚至都不知道钱送给了谁 ， 也不熟悉孟新洋 。 给行贿的考生“通关”也绝非一两个人能做到的事 ， 我看过的最夸张的一个案例是湖北美术学院原党委书记刘刚 ， 他曾经公开在学院开会 ， 让领导列出各自的关系考生名单 ， 合谋照顾策略 。 从安排考场到给相关考官“打招呼” ， 四处都要打点 ， 这里面未必都有赤裸的利益交换 ， 也可能是“默契” 。 ****的报道中就不无暗示地提到 ， 川音声乐类教师中同届很多 ， 而且“在业内也很团结” 。
种种先例告诉我们 ， 招生腐败之所以能发生 ， 毫不是几个关键人物财迷心窍那么简朴 ， 背后往往需要一种被侵蚀了的“生态”支撑 。
2017年 ， 四川省委第一巡视组曾对川音进行巡视 。 当年给出的反馈中 ， 我留意到有些措辞很值得玩味 。 好比其中有一句 ， “以猛药去疴的决心和刮骨疗毒的勇气正风肃纪、革故鼎新 ， 切实推动构建风清气正、崇廉尚实、干事创业、遵纪守法的良好政治生态” 。 印象里 ， 针对高校的巡视反馈中并不常常提及“政治生态”这个概念 ， 配以“猛药去疴”、“刮骨疗毒”这种力度词汇的就更少见了 。 所以 ， 这里毕竟经历过什么 ， 需要下猛药？
不得不提起川音的两桩旧案 。 说起来案发时间都算不上久远 ， 一件在2015年 ， 原党委书记柴永柏落马 ， 终极因受贿罪被判处有期徒刑十一年 ， 另一件是2016年的吴李红案 。 吴李红也是声乐系教授 ， 干的勾当和今夏被曝光的三位一样也是招生腐败 。 你说微妙不微妙 ， 敢情这也是“传统”？
柴永柏这个人 ， 我忍不住多说两句 。 别看他不是啥显赫角色吧 ， 却可谓集所有腐败官员的“才华”于一身 。 兽医出身的他不知道怎么就当上了音乐学院党委书记 ， 顺势跨界文艺理论领域 ， 步伐不可谓不妖娆 。 在贪腐领域柴就更有“建树”了 ， 借工程敛财、安插亲戚进学校工作、发展“特定关系人”啥的 ， 样样没落下 。 相比之下 ， 他涉及招生腐败部门的题目 ， 倒显得不那么扎眼 。 但柴主政川音十年 ， 此地有多一塌糊涂可想而知 。 对了 ， 柴任职川音期间 ， 川音一直向外省未达线考试收取赞助费、做计划外招生 ， 或许谈不上违法 ， 但从****拿到的四川审计厅的一份呈文看 ， 这笔钱也是个糊涂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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