省事儿，日本准备把120万吨核污水倒海里( 三 )
（在日本福岛县岩城 ， 福岛第一核电站附近的商业捕鱼自2011年日本“3·11”大地震以来一直被政府禁止 。 只有一些为数不多的渔民为政府雇佣 ， 捕得的海产用来进行放射性污染的测量和研究）福岛电厂附近的渔民和农民就认为 ， 世人的这种顾虑将破坏其产品的形象 ， 让他们多年来为恢复声誉所做的努力付诸东流 。 对此 ， 日本政府称将向国内外大力宣传“处理水”的安全性 ， 并对福岛县产品加强促销（当地水产品、农产品在2014年之后陆续获解禁） 。即便安抚好了国内利益群体 ， 受污染的水倾入海洋后 ， 也可能流向东亚沿海 ， 从而冲击当地的海鲜供应 。 仍然禁止从福岛进口海产品的韩国 ， 对此有明显担忧 。 而海产品之外的其他海洋物种 ， 其健康状况人类会关心吗？
8月27日 ， 游客在日本镰仓的海滩上观看冲浪爱好者练习还能怎么办？“大海不是垃圾场 ， ”绿色和平组织核能专家扬·哈克万普说 ， “海洋是所有人类和生物的共同家园 ， 必须加以保护 。 ”该激进环保组织还在一份声明中说 ， “唯一的环境可接受的选择”将是继续储存水并过滤污染物 。 但这将需要更多的储罐和昂贵的过滤过程 。
福岛第一核电站的储水罐多达1000个海啸发生后不久 ， 福岛电厂的工人就建造了储罐 ， 以容纳用来冷却反应堆堆芯的废水 。 但是 ， 反应堆的堆芯熔化造成了壳体裂缝 ， 使液体从下方渗入 。 这给清理人员留下了比预期更多的污水 ， 它们都需要存储和处理 。东京电力公司称 ， 1000个储罐最早将于2022年10月全部装满 ， 之后需要腾出空间来装更多的污水 。 虽然他们讨论过建设更多储罐 ， 但由于还需要确保废炉作业的场所 ， 所以难以推进 。相比水污染 ， 爆炸后的反应堆才是更大的威胁 。 国际原子能机构（IAEA）仅将两起事件定为“七级”核事故：福岛和切尔诺贝利 。 切尔诺贝利事故是世界上最严重的核电站事故 ， 放射尘曾经波及大半个欧洲；而福岛核灾难之初释放的大部分辐射尘 ， 也在太平洋上蔓延 ， 被媒体制作成醒目的示意图 。
（国际原子能机构总干事天野之弥曾在采访人员会上表示 ， 日本此前对自身核电站安全过于自信 ， 成为导致福岛核电站发生事故的原因之一）如今经过9年多的净化 ， 离事发地稍远一点海域的放射性已降到正常范围 。 作为福岛核泄漏事故的监管方之一 ， 国际原子能机构内部也正在争论“海上稀释”这个选择 。一般的核电站也会产生含有氚的水 ， 国际上允许将氚浓度稀释到标准值以下后 ， 排入海洋 。 为了打消国际疑虑 ， 日方提出对于已充分去除氚以外放射性物质的“处理水” ， 计划用水稀释500～600倍之后再排入海洋 。 预计排放时的氚浓度 ， 仅为标准值的1/40左右 。等一下 ， 只能用水稀释 ， 不能彻底去除吗？如前已述及的 ， 日本经产省2016年得出结论：在福岛厂址上 ， 没有可用的去除氚的方法 。 绿色和平组织随后表示 ， 政府对所有可行方法的价格都望而却步；一家名为Kurion的公司的一个除氚系统的安装成本约为10亿美元 ， 加上每年的运行费用需要数亿美元 。
福岛仍储存着逾120万吨核污水但外界真正在意的还不是氚 ， 而是对其他放射性物质（如锝99、锑126、铷106、碘129、铯134、铯137）的处理工艺 。 为了净化各类核污染水 ， 电厂工作人员首先使用了沸石——一种附着在放射性同位素铯上的火山物质 。 然后在2013年 ， 他们过滤了水中的锶 ， 这是另一种有毒的物质 ， 相对容易被海洋生物吸收 。东京电力公司还在2018年透露 ， 有诸如锶的同位素残留在福岛核电站的“处理水”中 。 这意味着该厂约80％的处理后水的辐射水平 ， 仍高于政府规定的海洋倾倒标准 。 一些储水罐中的辐射水平 ， 甚至比政府的安全标准高2万倍 。 东电公司已为此疏忽而道歉 。
2011年3月11日（上）和2016年2月18日拍摄的日本宫城县名取市的灾后重建对比照在排放入海前“再来一道过滤” ， 理论上是没问题 ， 但实践中总令人担心会跑冒滴漏 ， 就像垃圾焚烧发电一样让人不省心！事实上 ， 日本专家还研究过包括“蒸汽释放”和“地下储存”核废水的可能性 。 但显然 ， 向海洋倾倒污水（哪怕经过所谓预先“稀释”）短期内最便宜 ， 后患也因全球分摊而对日本伤害最小 。甚至 ， 有人在探讨是日方处理好污水后在本国沿海排放 ， 还是装上船运到太平洋中心排放 ， 哪个更不坏？
10月15日 ，东京股市两大股指15日小幅下跌 ， 行人经过日本东京街头一处电子股指显示屏日本经济研究中心估计 ， 这场灾难的清理费用可能最终达到6600亿美元 ， 约合日本GDP的13% 。 哪怕是工业富国日本 ， 在疫情拖垮“奥运景气”之后 ， 也渐渐负担不起 ， 这是多么冰冷的现实 。回顾“3·11”这场全人类的悲剧 ， 即便存在人祸因素的东京电力公司 ， 自身也是海啸天灾的受害者 。 而当另一场更大的悲剧——新冠疫情袭扰全球 ， 中国经过奋战 ， 现已阶段性走出了阴影；对于尚在邻国一隅发酵、两年后才实操的排污计划 ， 我们呼吁更大的透明度和更有力的国际监督 ， 且相信人类的智慧可以把不合时宜的恐慌、短见和幸灾乐祸一一摒除 。风月同天、一衣带水等等 ， 可不能是说着玩的 。作者 | 南风窗常务副主编 谢奕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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