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缮方案“难产”近30年 世界最高木塔“病”得很厉害( 四 )


根据文物保护法相关规定 , 地方各级人民政府负责本行政区域内的文物保护工作 。 然而 , 木塔所在的应县是农业县 , 2019年一般公共预算收入不到1.8亿元 , 在木塔周边环境整治、违章建筑拆除等工作上压力较大 。
地方财力也制约着木塔研究“第二战场”的开辟及其附属文物的保护 。 应县一位负责人介绍 , 一方面 , 由于木塔修缮方案迟迟拍不了板 , 有专家提议在木塔附近8公里处的龙首山开辟“第二战场” , 成立中国木结构建筑保护研究中心 , 建一个1:1比例的实验性木塔 , 为将来木塔维修积累经验、培养人才;另一方面 , 应县还计划在龙首山建中国木结构古建筑博物馆 , 将来既可存放展示木塔替换下来的残损构件 , 又能为木塔的百余件珍贵辽代文物提供一个安全的收藏环境 。 但这两个想法都受到资金制约 。
木塔的专门保护管理机构“应县木塔保护研究所” , 是应县文化和旅游局下属的股级事业单位 , 正式编制人员28个 。 这个机构原来的主要职责是“防火防盗防破坏” , 如今想把研究抓起来 , 培养一支带不走的人才队伍 。
“研究才刚刚起步 , 受地域、编制、级别等影响 , 人才不好招 。 ”一位知情人士说 。
自从成为木塔保护工程的技术牵头单位 , 中国文化遗产研究院承担了木塔保护修缮的大部分工作 , 但受人力、条件、能力等因素制约 , 单兵作战难以形成合力 。
近十余年来 , 他们主要开展了结构变形监测、屋面勾抿养护、木塔保护规划编制等工作 , 但难从根本上缓解木塔病情 。 近期 , 他们还将实施木塔精细化测绘及信息留存、变形监测、木塔匾额楹联保护、木塔建造历史研究、木塔加固方案调整优化等9个项目 。
目前 , 该研究院投入木塔保护研究的力量也较薄弱 。 院长柴晓明说 , 给木塔“治病”需先做试验 , 但现在院里文物科技装备落后 , 非常需要加强大型试验设备、装备建设 。
“现在院里专职负责木塔的只有两三人 , 没有明确指定总负责人 , 普通科研人员有时很难做协调工作 。 ”永昕群说 。
针对木塔“扭曲变形”这一主要矛盾 , 有专家表示 , “议而不决”归根结底 , 还是木塔基础研究工作做得不够、对木塔认识不清 。
有专家指出 , 文物数字化是文化遗产保护的重要手段 , 也是实现文物信息永久保护的重要途径 , 但目前木塔的数字化工作还未全面开展;在巨大压力作用下 , 传统的修旧如旧、缝缝补补的修缮方式难以发挥作用 , 木塔底下三层梁类和斗类木构件需要替换 , 这必然会遭到不少人反对 , 也需要拿出令人信服的每个木构件的调查材料 。
李铁英说 , 木塔究竟倾斜多大会倒塌 , 目前没有定量的判断依据 。 回答这个问题需要做实验 , 由于花钱太多 , 人们一般不愿意去做 。
此外 , “人们对木结构古建筑结构性能的认识相对较弱 , 修缮过程中容易出现错误” , 李铁英介绍 , 例如 , 旧柱子被压了近千年 , 新柱子受到重压后 , 能否与旧柱子一般高?新旧构件的配合使用同样需要深入做试验 。
为了不留遗憾的期盼
多位受访人士表示 , 应县木塔是旷世绝代的古建筑艺术瑰宝 。 现在应抓紧时间 , 召集最好的“大夫”研究“病情” , 防止木塔在单兵作战、隔靴搔痒的“切块”保护工作中 , “病情”被耽搁 。
有专家表示 , 应进一步加强保护和研究力量 , 相关部门要对木塔已有的研究成果进行系统梳理 , 制定木塔修缮保护需攻克的几大课题 , 列入国家文物局和山西省的重点工作 , 以开放姿态召集全国最顶尖的专业力量 , 倡导跨领域多学科合作 , 形成合力 , 集中破题 。
李铁英认为 , 针对修缮的前期基础调查工作非常重要 。 从塔顶到塔底 , 每个木构件要做修缮前的“诊断” , 判断它是保留、修复还是替换 。 根据对各类、各层木构件的判断 , 最终形成对木塔总体结构的评价 , 并提供一种修缮方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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