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观|人民城市,需要什么样的“上海工匠”( 三 )


沈光是上海建工基础集团海底管线工程师 , 这次要挑战的 , 正是海底高压电缆任务 。 最困难的是 , 计划铺设的海底电缆紧邻3根输油管 , 最近距离仅80米 。 如何让管线互不干扰 , 沈光和团队成员一起反复推敲敷埋方案 。
把3500吨重、34公里长的电缆敷埋在海底 , 并不容易 。 看似简单的盘缆动作 , 在重量达到上千吨以后也变得不再简单 。 电缆很粗 , 必须借助涨潮的力量 。 因此涨潮的几个小时 , 是短暂的施工窗口期 。
凌晨 , 杭州湾 , 第一个涨潮期开始了 , 所有人整装待命 。 但水流太快 , 对施工人员来说太危险 , 沈光仍在等待 。 直到判断水流适当 , 沈光立刻下令放缆 。 庞然大物被送入海中 , 需要电动转盘、盘缆架和船体同步准确运动 。
一场突如其来的大雨让夜间工作变得难上加难 , 但窗口期必须抓住 , 工作风雨无阻 。 直到日出东方 , 潮水退去 。 退潮时 , 正是检查浮子是否绑牢的时候 。
敷缆船原计划每天敷管5公里 , 但在某个特殊区域 , 难度加大了 。 滚滚长江水携泥沙奔流入海 。 潜水员先行下水探查 , 能见度不到1米 , 伸手不见五指 , 只能凭经验 , 以及根据对讲机中沈光的指令前行 。
经过10天的紧张施工 , 34公里的高压电缆终于敷设到位 。 它们还要在海底进行300千伏、2小时超负荷运转测试 。 通过测试后 , 电缆才能接入国家电网 , 为千家万户输入绿色能源 。
每天 , 当无数人在空中享受旅程的便利 , 当一根根管线给城市带去水、电 , 带去温暖与光明 , 其背后还有宋开宇、沈光这样的工程师 , 冒着风险默默守护 。
仅有坚持是不够的 , 还要有爱
“曾经在一些文学、影视作品中知道 , 远洋货轮条件恶劣 , 但去了以后才明白 , 认识还是粗浅了 。 ”纪录片《上海工匠》摄制组编导陈阳说 。
货轮机舱门打开的一瞬间 , 50摄氏度高温扑面而来 。 2分钟后 , 摄制组的每个人一脸大汗 , 不一会儿 , 仿佛进了烤箱 , 胸闷气短 , 举步维艰 。 只有孙玉杰和他的搭档习以为常 , 在六七层高的机舱空间里上上下下 , 健步如飞 。
机舱噪音特别大 , 贴耳大吼依然听不见 。 摄制组每一次与孙玉杰或船员沟通 , 每拍完一个镜头 , 一行人都要先走出来 , 沟通下一个镜头再回原位 。 拍摄进度比预想得慢很多 , 一直到下午2点仍没停机 , 所有人开始体力透支 。 船长说:“我把你们的下船时间延后2小时 , 让大家有半小时吃饭时间 , 行不行?”
当时所有人特别高兴 , 但直到拍摄完成 , 船长送摄制组下船时才透露 , 晚走2小时 , 他和船员们就要在夜里多加班2小时 , 本来晚上11点可开到指定海域 , 现在凌晨1点他们才能松口气 。
另一个让人印象深刻的细节是 , 姚祺非常年轻 , 长得比实际年龄还显小 , 私下里他与下属们在一起十分轻松随意 , 没有领导架子 。 但所有人对他的评价都是沉稳坚毅、心思缜密 。 摄制组一开始还有点不信 , 直到开拍 。
拍摄计划中 , 实验相关内容细碎繁多 , 每一项都需提前准备好特定设备、实验用具、检测样品、特定人员等 。 有多次科研拍摄经验的编导 , 本已做好心理准备——拍摄过程难免会出差错 。 但姚祺非常认真 , 提前核对拍摄所需物品和人员 , 细致周到地备好一切元素 。 正式拍摄时 , 一条接一条 , 竟然从没有因准备工作不到位而停顿等待 。
严谨缜密 , 不只是对待本职工作 , 也是深入骨髓的习惯和性格 。
总导演王硕的直观感受是 , 新一代工匠更多发自内心地喜爱这份职业 , 也大多主动选择了所在岗位 。 比如姚祺 , 小时候和父母一起去外滩散步 。 有一次路过外白渡桥时 , 他问:“为什么我从水里看不到鱼呢?”父母回答说 , 因为水太脏 。
这段不愉快的经历 , 一直被他记在心头 , 埋下种子 。 大学选专业时 , 他毫不犹豫选择了颇为冷门的环保专业 , 并在大三细分专业时 , 明确了水环境研究方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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