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大重阳|货币不再是央行的负债,中行原副行长:信用货币体系下( 二 )


但这种基础货币不能太多 , 而应该控制在尽可能有限的范围内 , 否则 , 货币体系就可能倒退回金属本位制了 。 这样 , 更多可交易财富所对应的货币 , 就需要创造新的渠道和方式进行投放 。
二是由货币投放机构通过向社会主体发放贷款或购买其债券等方式 , 以借款人在债务到期前能够拥有足够的财富并变现以归还借款本息的信用作为支持投放货币 。 这就将社会主体最大程度地吸引进来 , 共同对其已经拥有或在借款期限内将回拥有的财富购买进行评估 , 据以投放货币 , 将能够保证货币的及时供应 , 以及货币总量与财富规模的基本对应 。 相对于“基础货币” , 这种方式投放的货币被叫做“派生货币” 。
这样 , 社会主体对货币投放机构债务的增加 , 就成为信用货币投放越来越重要的影响因素 , 同时 , 也使货币的质量越来越受制于社会负债的质量:在经济加快增长 , 社会货币需求扩大情况下 , 很容易引发货币加速扩张及通货膨胀 。 但在经济增速下滑 , 社会货币需求萎缩情况下 , 货币投放就会遇到困境 , 很容易导致通货紧缩;如果社会负债中存在大量呆坏账未被核销处理 , 就意味着货币总量中存在大量没有真实财富价值对应的货币 , 就存在货币超发与货币贬值的风险 , 甚至可能引发严重的货币金融危机 , 造成货币金融乃至经济社会的动荡和更替 。
为控制货币质量 , 就需要强化货币借贷双方的财务约束 , 资不抵债的必须实施资产重组或破产清理 。 其中 , 在货币投放机构方面 , 就需要划分出中央银行与商业银行 , 赋予其不同的职责 , 实施不同的监管:中央银行主要负责现金货币的投放、货币币值的监控、货币政策的制定和实施 , 以及对商业银行的必要监管等 , 但不得面向社会主体(包括政府)发放贷款、购买债券、提供透支等 , 只能债务“最后贷款人” , 为维持整个金融体系的稳定而向商业银行等金融机构提供必要的流动性支持;面向社会主体(包括政府、企业、个人等)发放贷款、购买债券、提供透支等 , 主要由商业银行进行 , 如果出现大量呆坏账造成其资不抵债 , 同样可能被接管或重组等 。
无论是基础货币还是派生货币 , 进入社会层面 , 货币就表现为现金(包括纸币和硬币)与存款(存款机构接受的)两种形态 。 未来即使出现数字货币 , 也需要在支付机构或数字货币平台上保持中心化或分布式的账户或钱包 , 仍可归属到“存款”上 。 所以 , 现在“货币总量”就包括“流通中现金”(货币当局印制出来但尚未投放到社会上的部分不纳入)和“社会主体在银行的存款”(存款性机构相互之间的存款除外) , 简言之 , 货币=现金+存款 。
受多种因素影响 , 现金在货币总量中的比重越来越低 , 现在主要经济体基本上都降低到3%-4% 。 其中 , 即使是央行投放基础货币 , 也越来越多地直接将货币转入社会主体的存款账户 , 而非全部投放现金 。 所以 , 把现金叫做“央行货币”是不恰当的 , 也不能只把现金叫做“货币” 。
这其中 , 现金与存款的只是货币的表现形态 , 可以根据表现形态不同将货币区分成“现金货币”、“存款货币”、“钱包货币” , 但从货币角度看 , 它们代表的都是相同的货币(即使是商业银行发放贷款投放的仍是法定货币) , 本质上不存在任何差别 。
在“存款”中 , 除社会主体在银行及非银行支付机构的存款外 , 非银行支付机构还会在商业银行或中央银行有备付金存款 , 商业银行在中央银行或其他商业银行也会有备付金存款 。 所有这些存款都属于接受存款机构的负债 。
从存款的安全保证上看 , 存放在中央银行、商业银行、非银行支付机构的存款确实是资信等级不同的“负债” 。 但却不能因此将货币划分为“央行货币”、“银行货币”、“支付机构货币”等 , 并认为其是资信等级不同的“货币” 。
信用货币下 , 不能再把货币等同于投放机构的负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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