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能静|伊能静 公主在领地 | 封面人物( 二 )


如果以此为注脚 , 会发现伊能静的人生态度在摇摇晃晃中保持着稳定 。 她常思己过 , 也论人非 。 情绪很难控制——在遭受恶评时 , 她忍不住录视频回应 。 会和网友互怼 , 因为“要让他们知道不是什么都可以” 。 她用自身经历解说“女性力量” , 在微博回复被家暴女性私信 , 让她们“勇敢反抗” 。 在真人秀中 , 她的面容举止并不符合大众对50岁女性的标准印象 , 她戏剧化的反应与面容适配 , 让人疑惑她并未长大 。 当寻找这一切的根源时 , 种种证据指向了她的童年和青春期 , 她生命的荒唐开始于此 。 超于常人的刻奇经历为她留下了戏剧化的性格 。 从此 , 她似乎永远处于成长阶段 , 世界越打越开 , 一粒痛苦的重量却永远比天还大 。 她对待大小痛苦的态度 , 都是当年苦难的PTSD 。 她爱马尔克斯的短篇小说《我只是来打个电话》 。 故事中一名女性因为打电话错上了精神病院的车 , 被迫在医院里度过余生 , 想尽办法逃离 , 不断重复“我只是想打个电话” , 却被所有人视为疯子 。 她以此自比:我一生在讲 , 我只是想做伊能静 , 别人都觉得我是疯子 。
伊能静|伊能静 公主在领地 | 封面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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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年时期的伊能静  图/受访者提供
当然 , 更多人形容她是公主 , 这得益于她早年在音乐中的形象 。 她的代表作《悲伤朱丽叶》《落入凡间的精灵》《十九岁的最后一天》都精致华美且远离生活 , 但她说 , “我可不是童话中长大的小孩 。 ”她见过同学辍学 , 吸毒 , 自杀 。 连公主人设也因专辑《自己》而自戳 , 她在其中一首《青春本来就苦》中写道 , “我都懂/美丽的躯壳下/我早就苍老 。 ”
但这一切依然让她的气场呈现出一股童话感——属于孩童、少女 , 与成人世界无关 。 “因为没有(童话) , 就自己给自己生 。 我就是很会把自己拉拔起来的孩子 , 这是我的救赎 。 ”她是自建童话的公主 , 内里自顾自纠结 , 痛苦属于个人 , 勾连至亲 , 爱情出现前是父母 , 出现时是爱人 , 再往后是子女 。 这让她的真诚显得虚无 , 连关于柴米油盐的絮絮叨叨都不接地气 。 于是在她身上 , “公主”一词也被迫有了新的含义:无病呻吟、矫揉造作、作天作地 。 她反抗:“说我矫揉造作只不过是看不到我的深刻罢了 。 ”
她的不幸在于 , 没有多少人能在人生的每一个阶段都经历苦痛 , 而她在生命的前50年却将常人的痛苦全都经历了 。
她的幸运在于 , 台北眷村生活成为她看到世界的第一眼 。 在这个近乎乌托邦的世界中 , 她见到一群异乡人守望相助 , 也睚眦必报 。 眷村的天真与世故成为她生命中第一颗种子 。 在往后的苦难中 , 种子生根发芽 , 成了树 , 开了花 , 一度成为她唯一能用以对抗的武器和领地 。 种子遇上种子 , 树木汇成森林 , 她的内在逻辑越发完整紧密 , 自成体系 , 坚不可摧 。 这被她总结为一句话:“我内在有那么多可黑化的东西 , 但我还是往光里跑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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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起:张萌、伊能静、黄圣依在《乘风破浪的姐姐》节目中表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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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秋雨后 , 京都落满了红枫 , 鸭川潺潺划过岸边黑石 , 捡起来还能触到水的余温 , 滑润石头的表面照出一片山色 。 石板路湿润地反光 , 挂在屋檐前的灯笼还未亮起 , 正随风晃动 。 艺伎的名牌挂在门板上 , 大多是花的名字 。
因为初中毕业旅行 , 伊能静第一次来京都 。 她穿蓝制服、打红领带 , 跟着人潮在老树古寺中游走 。 沉睡千年的城市让青春的骚动更加鲜艳 , 躁动中 , 她看不到自然光影的变化 , 也没被满山的花叶感动 , 只留下了一张照片:她站在灰扑扑的寺庙前 , 双目无神 , 嘴角抿着 , 看上去很不开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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