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欣|聚焦青年抑郁症群体:说不出口的病耻感与高校抑郁筛查的两难( 二 )
疑惑
找不到的抑郁病因和治疗办法
陷入抑郁症漩涡后的李欣 , 常常遭到朋友不经意的调侃:“别想太多了 , 别太矫情了 , 别总这么消极……”而这些看似安慰鼓励的话 , 在李欣看来却成为一种情感压力:“并不是我自己愿意想太多 , 也不是我自己愿意有那么多消极情绪 。 ”
但每当别人问及为什么不开心时 , 李欣却总是找不出答案 , 她也不明白 , 自己到底为什么不开心 , 她也曾自我怀疑 , 是否真的如朋友所说 , 自己只是矫情而非得病?而对于王鹏来说 , 甚至连自己的父母 , 都不相信孩子罹患了抑郁症 , 只是短时间内自己和自己过不去而已 。
改变李欣与王鹏正常生活轨道的抑郁症 , 究竟只是一种无病呻吟的“情绪感冒” , 还是被长期忽略的精神疾病?胡三红向红星新闻解释 , 抑郁症属于情感性精神障碍疾病 , 常伴随焦虑发生 。 临床体现为“三低”——情绪低落 , 兴趣减退 , 动力不足 , 且持续至少2周以上 。李欣的确不清楚自己为何会患上严重抑郁 , 她甚至找不出让自己不开心的理由:“考上了让人羡慕的知名大学 , 自己也没什么经济压力 ,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得病 。 ”百思不解的还有王鹏和他的父母 , 在爸妈眼里 , 王鹏一直是个招人爱的孩子 , 有自己的主意想法 , 平日里也不曾有太大压力 , 突然罹患抑郁 , 来得毫无道理也毫无征兆 。
“抑郁症首先是病 , 如果你发现自己对万事都提不起兴趣 , 莫名感到悲伤 , 消极厌世 , 害怕社交、入睡困难 , 甚至有自残自杀行为 , 那么你很可能罹患了抑郁症 。 ”胡三红说 , 但对发病的原因 , 医学则尚未给出定论 。
搞不清自己的病因 , 李欣与王鹏也同样找不到对症治疗的办法 。
自抑郁症确诊后 , 李欣一直积极配合心理治疗 , 她每月都会去学校心理咨询室谈心 , 遵医嘱不定期到医院复查 , 吃过的药包括百忧解、舍曲林、奥沙西泮片等等 。 王鹏则同样去看心理医生 , 分别对自己的厌食、强迫症等情况进行治疗 。
尽管遵医嘱、定期检查 , 按时吃药甚至看心理医生 , 但他们的抑郁程度和伴随的躯体化病症却并没有下降 。
青年抑郁症何以成为难以根治的顽疾?在胡三红看来 , 要治疗还需理清抑郁症形成的原因 。顾虑与耻感
“从现实接诊情况看 , 青年抑郁症形成主要来自三方面压力 , 一是同学师生间的人际关系压力、二是难以克服调节的学习压力、三是和父母间的亲子压力 。 ”胡三红提出 , 如果青少年诱发抑郁症的根源没有解决 , 那么简单的药物干预也很难在治疗上起到积极作用 。
难以与人说的真实病情
2015年 , 那是李欣第一次走进学校的心理健康咨询室 。 但是坐在心理老师面前 , 她却三缄其口:“承认自己有精神病吗?这些病情会不会被泄漏?被反馈给学院和校领导 , 勒令我退学?”
种种顾虑之下 , 李欣什么也没说便走出了学校心理咨询室 , 她宁愿选择到医院自主就诊 , 哪怕需要多花钱:“我怕在学校泄漏了隐私 , 同学嘲笑 , 学院让我退学 。 ”
有着同样心理的还有王鹏 。 在临毕业之际 , 他已感觉到自己的心理承压能力远不如前 , 悲伤和压力总是说来就来 。 但即便猜到自己可能罹患抑郁症 , 他还是不愿去学校做心理咨询 , 更不敢告诉辅导员或老师:“万一不让我毕业怎么办?”
这样戴着面具 , 掩盖自己真实情绪的做法 , 王鹏经历过很多次 。 他告诉红星新闻 , 学校临毕业时会要求学生在网上做情绪调查试卷 , 但他从不敢填写真实情况:“有失眠 , 我也会选择填不失眠;很焦虑 , 我也会填不焦虑……”究其原因 , 王鹏害怕这样一份试卷被泄漏 , 自己成了被组织关心的对象 , 自己的疾病被更多人看到 , 自己成为朋友眼中的“奇葩” 。
王鹏与李欣的担心都不无道理 。 某高校一名大二的学生吴某 , 就曾在学校心理咨询室做兼职 。 吴同学告诉红星新闻 , 学生在心理咨询前 , 老师会和学生签署隐私承诺书 。 “向学生承诺 , 会保护好个人信息和隐私 。 ”
但更多时候 , 这份承诺书却无法承诺更多 。 吴同学兼职的工作内容之一 , 就是将前来咨询心理问题的学生名单发给班主任 , 让班主任“重点关注” 。
“自我评价与隐私保护有着天然的矛盾性 。 ”曲珊解释说 , 在抑郁症的自测阶段 , 尤其是高校集中的心理测评 , 如果在具名的情况下进行 , 那么很难保证真实性 。
然而 , 尽管不能保证每一份测评的真实性都有参考价值 , 但在曲珊看来 , 政策层面要求将抑郁症筛查纳入学生健康体检内容 , 依然利大于弊 。
“一方面能让更多人知道抑郁症是疾病 , 另一方面在大力普及之下 , 有助于降低学生的病耻感 。 即便不能保证每一份调查都真实 , 但广泛开展之下 , 的确的能在数量上让更多人得到应有的关心 。 ”曲珊认为 , 当下更重要的工作 , 是高校教师能正确看待这一疾病 , 做好宣传 , 积极疏通 。
对于这一类现象 , 胡三红的工作中也同样有相似的体验 。 他告诉红星新闻 , 在其服务过的不少高中里 , 大多数学校都会对学生进行心理普查 , 如果出现心理状况不佳的学生 , 部分高校多采取“请家长”或停课处理的模式 , 但这在胡三红看来 , 并不能对学生抑郁症的治疗起到积极作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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