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老年考证：叔叔阿姨都来跟我抢工作了
由于一些职业资格证没有年龄限制 ， 考证 ， 成了风靡中老年圈的学习活动 。 徘徊在退休年龄的中老年人 ， 把考证作为职业能力的延续 ， 规划起人生的下半场 。 一纸证书背后 ， 是他们与岁月抗衡的心 。林东 52 岁儿子大学挂13科 ， 我迎来养老焦虑儿子高考那年 ， 我和他妈特别谨慎地帮他挑选专业 ， 毕竟他未来的收入水平 ， 决定了我们未来的养老生活是什么层次 。最后 ， 我帮儿子选了本地一所工科大学的热能与动力工程专业 ， 因为我在一家私企做电气工程师 ， 跟这个专业沾点边 ， 以后兴许在工作方面能帮得上他 。 儿子不喜欢工科 ， 但没强烈反对我的建议 ， 就这么去读了 。 没想到 ， 第一个学期末 ， 他就挂了一科 。在我的概念里 ， 挂科相当于犯罪的判决记录 ， 会记在档案里 ， 跟他一辈子 。 我有种晴天霹雳的感觉 ， 认为他以后肯定不好找工作了 。 寒假 ， 儿子回家 ， 我一直质问他 ， 考上大学多么不容易 ， 为啥还不好好读书 。儿子也很愤怒 ， 说自己对工程专业毫无兴趣 ， 更想去学文学 。 我们就选专业要依据兴趣还是谋生这个问题争论了一个月 ， 最后他提前一周多离开家 ， 回学校住了 。当初帮儿子选专业 ， 初衷是希望他找个好工作 ， 没想却把他推入歧途 。 像破罐破摔一样 ， 大学四年 ， 儿子陆陆续续挂了12科 。 我们的关系因此僵到冰点 ， 虽然他就读的大学就在本地 ， 却半年才回一次家 。 平时 ， 除了要生活费 ， 他很少跟我联系 ， 父子关系几近破裂 。儿子大四时 ， 我想让他到本地的公司实习 ， 他却连家也没回 ， 直接买票去了北京 。我开始有了养老焦虑 。 跟儿子的关系差成这样 ， 以后上岁数了 ， 多半要住进养老院 。 妻子在银行工作 ， 退休金有保障 ， 而我一直供职私企 ， 单位是按最低标准缴纳社保 ， 养老金想必不高 。听人说 ， 二级建造师证挂出去 ， 每年能赚3万块 。 我想这是个赚养老费的方法 ， 便报了名 ， 每天下班后在家学习 。 我有老花眼 ， 看东西吃力 ， 记忆力也比不上年轻时候 ， 记东西很慢 ， 尽管几乎每晚都学到半夜 ， 考试时 ， 我还是差几分没过线 。查分当天 ， 我情绪低落 ， 跟领导吵了起来 ， 冲动辞职 。考证失败和失业同时到来 ， 让我有种强烈的挫败感 ， 觉得自己什么事都干不成 。 因担心妻子指责 ， 辞职后不久 ， 我每天早晚给各个小区送牛奶 ， 没有闲着 。 很长一段时间 ， 我精神萎靡 ， 又极容易暴躁 ， 甚至有点像女人更年期的状态 ， 动不动就想发脾气 。一次开车 ， 我犯了路怒 ， 跟人动起手来 ， 脸上挂了彩 。 妻子询问时 ， 我骗她说是爬楼梯摔了跟头 。 之后 ， 我连牛奶也不送了 ， 从网上买了很多数字油画 ， 从早画到晚 ， 以此逃避现实的失措 。那时候 ， 我突然理解了儿子大学时的叛逆 。 他高中成绩不错 ， 挂科的事 ， 大概也对他打击很大 ， 回家还要被我骂 ， 有逃避心理很正常 。画了两个多月数字油画 ， 我感觉状态好了些 ， 又开始备考二建 ， 重新谋职 。 跟儿子的交流依然不多 ， 但偶尔他跟妻子视频 ， 我会在旁边偷瞄一眼 。 最近一次 ， 我看到他视频时在吃坚果 ， 那一大罐坚果得有半斤多 ， 估计挺贵 。 我想 ， 这小子应该在北京混得不错 。袁慧 54岁被职场淘汰的我们 ， 只有考证这条出路儿子离家读大学那年 ， 我辞掉了为方便照顾他才做的销售工作 ， 想谋一个赚得更多的岗位 。当时我46岁 ， 市面可选择的工作非常少 ， 去人才市场看一圈 ， 大部分招聘信息都写明年龄要求在35岁以下 ， 甚至30岁以下的 。 接受45岁以上女性员工 ， 没有特殊专业要求的工作 ， 大多是保洁、服务员一类 ， 工资刚刚一千出头 。我不愿找这类工作 ， 不是因为瞧不上 。 十几年前跟前夫离婚 ， 独自带儿子回老家时 ， 我做的第一份工就是餐馆服务员 ， 同时还负责刷碗、打扫室内 ， 月薪不足千元 。 我学历不高 ， 离婚前的工作是前夫托人安排的 ， 离开那座城市 ， 我只能找到这类低门槛的工作 。当时我对行业也没什么要求 ， 只要是正经工作 ， 能快点上岗就行 。 但对儿子来说却不是这样的 。 那年他正值青春期 ， 好面子 ， 有时我临时请假去学校开家长会 ， 忘了换下餐馆的服务员制服 ， 能明显感觉到他对我的疏远 ， 一块回家时 ， 他会故意落我在后头好几米 ， 好像不愿让人知道 ， 自己有个当服务员的妈妈 。后来我到一家卖电脑耗材的店做销售 ， 时间更自由 ， 方便照顾儿子 ， 和他的面子 。 这份工作一直做到了儿子考上大学 ， 中间我跟老板提过一次涨薪 ， 他象征性地涨了200 ， 同时暗示我平时请假太多 ， 不要奢求更高的工资 。刚辞职时我信心很大 ， 想找薪水高点的 ， 找着找着标准降低到至少要体面 ， 不让儿子觉得丢脸 。 最后 ， 我找到一个课外辅导班招生老师的工作 ， 本质上还是销售 ， 经常要到外面发传单 。辅导班另一位招生老师听说我的情况 ， 推荐我去考一个中药执业药师证 ， 以后上岁数打不动工了 ， 还能赚点挂靠费 。 考这个证有门槛 ， 需要有中专以上的相关学历 ， 我先报名参加成人自考 ， 拿了中专毕业证 ， 才有了报考资格 。我买了中药执业药师的网课 ， 每晚8点半准时上课 ， 课后做题到凌晨 ， 第二天早上6点不到就起来背题 ， 50多岁的我活出了读高三的感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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