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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 白 的 艺 术

文/江南之春
笔者按：此文是笔者初去北京前几年工作之余所写 ， 曾在2009年元月3日刊于个人博客 。现找了出来 ， 略作润色 ， 发于今日头条 ， 以之敝帚自珍也 。
(正文)“留白”是一种艺术 ， 它并不只是在书法绘画中才显山露水的无声语言 ， 其实它在我们生活和工作中也多有体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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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末清初八大山人作品
我们看到一些著名非著名的艺术家其装束往往有意或无意不同于常人 ， 使人一眼感受到艺术的氛围 ， 其实那也就是一种留白 。说明白些 ， 它留给别人想像的空间 ， 让你产生联想 。钱钟书说：长头发是艺术家的留白 。这当然也有时代的特质 ， 现在长发的多了 ， 艺术家好像也不热衷于留长发了 。
书法和绘画中留白的艺术手法时时都能体现 。我们常常看到 ， 一些书法绘画中留下很多“空白”什么也没有 ， 但是正是这种什么也没有的留白 ， 产生了什么都有的效果 。此所谓于无字处看书 ， 于无声处听音 ， 于无画处观景 。大凡传世的书画精品往往空白之处不少 ， 很多空白处不着一笔一画 ， 然奇效迭出 。
看过明末清初八大山人朱耷和清代石涛绘画的人往往有些奇怪 ， 他们的绘画中空白处惊人 ， 无画处比有画处占了更多的空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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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末清初八大山人花鸟作品
如朱耷的名画作“白眼向天”的神情 。他画的鸟有些显得很倔强 ， 即使落墨不多 ， 却表现出鸟儿振羽 ， 使人有不可一触 ， 触之即飞的感觉 。有些禽鸟拳足缩颈 ， 一副既受欺又不屈的情态 ， 在构图、笔墨上也更加简略 。其实这就是典型的留白艺术 ， 达到以无胜有 ， 以少胜多的艺术效果 。这在东方艺术表现形式中是比较常见的 。在西方艺术中如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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达·芬奇名画《蒙娜丽莎》
西方艺术中这种专门的字眼倒不多见 ， 但是留白的艺术手法也时时显现 。西方绘画与东方不同 ， 讲究写实 ， 他们留白的表现手法往往不是在空白处或无笔墨处显现 ， 而是表现在画中人物的细节处 。例如：达芬奇的《蒙娜丽莎》名画中那女人嘴角神秘恬淡的微笑 ， 笑什么？让人想像 。罗丹著名的雕塑《思》那柔美忧郁的眼神恍惚其间迷漓其间 ， 若有思若有悟 ， 似幽思似哀怨 。这种眼神的想像空间很大 ， 这其实也就是西方艺术的留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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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丹的著名雕塑作品《思》 ， 1886年创作
留白的艺术手法 ， 如果在书画中比较常见直白明了的话 ， 那么它在文学作品中则比较隐约含蓄了 。你看《基督山伯爵》中结尾基督山伯爵给自己心爱人说的那段结尾词多么富有艺术：“艾得姆 ， 我还会回来的 ， 这消失的只是基督山伯爵” 。到底基督山原身后来回来没有 ， 作者没有说 ， 叫你想像：相爱的人能最终生活在一起吗？这就是文学艺术中的留白手法 。
留白 ， 并非是“真空” ， 如美学家宗白华所说：“中国画最重空白处 。空白乃灵气往来生命流动之处 。且空而后能简 ， 简而练 ， 则理趣横溢 ， 而脱略形迹 。”
留白艺术的本质是联想空间的延伸 。什么艺术都是如此 ， 不能太直太白 ， 不能把读者的想像空间剥夺 ， 要给他们留下第二次创作的空间 。康德说过：美的东西要孕育过去 ， 包含未来 。从这一点上讲 ， 留白就是要把美的空间留给读者观众进一步去领略与创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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