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届留学生太难了:回国怕被退学,家长忧心忡忡( 三 )

这届留学生太难了:回国怕被退学,家长忧心忡忡
Thumbnail view only, Click to view original“我周围不少人都自发组织捐款捐物 , 寄往美国的大学、医院或教会机构 , 也号召自己的孩子给周围的朋友分享口罩 。 ”刘平说 , “一腔热血的留学生家长们真的是把帮助美国人和帮助自己孩子划了等号的” 。 刘平自己也捐了近万元医用口罩给底特律地区的医护人员——听说他们一个口罩会戴一周 。 但谁也没有想到 , 随着疫情发展 , 中美两国处境发生逆转 。现在 , 群里讨论得最多的话题就是怎么买票回国 , 哪里出事儿了 , 需要叮嘱孩子什么 。 更多家长心里是犹疑的 , 不让孩子回国怕不安全 , 让孩子回国 , 又怕再回不去美国了 , 学业就此中断 。其中最令人揪心的消息是 , 有个孩子已经买到回国机票了 , 在前往美国机场的途中却失踪了 , 至今下落不明;还有个北京籍留学生 , 美国名校本科毕业 , 已经拿到硕博连读的机会了 , 却在今年7月丧命美国 。 “我们现在都不敢议论了 , 看见谁家孩子遇到了各种磨难 , 大家都很伤心 。 ”刘平说 。马颖毅在今年年初出版的新书《雄心与焦虑:中国大学生在美国高等教育中的成功与挣扎》中指出 , 在美国留学的中国大学生体现了他们所处的新时代和社会背景——转型期的中国具有雄心勃勃、十分焦虑的双重性 , 这也体现在他们跨越美国和中国社会两种不同教育体系和社会文化规范的经历上 。她经研究发现 , “90后”一代留学生已经“去精英化”了 , 这种不同体现出中国社会结构的变迁 , 中产及中上阶层的形成 , 他们有强烈的愿望、希望能让他们的阶层得以传递 , 父母将他们的主要支出放在孩子的教育上 。“不少家庭前期都投入了很多 , 读国际学校一年学费就10万元上下;每年出国游学要几万;申请大学时 , 找中介又是几万到几十万不等 。 考上美国大学后 , 学费加生活费一年又要几十万 。 ”刘平说 。有人怀疑 , 这么贵的资金投入 , 值吗?刘平仍然觉得值 。 当初她看重美国顶尖的本科教育质量 , 能学到真知识 , 受到系统的学术训练和完善的价值观 , 才把孩子送出去的 。 “中国近代史就是留学生推动的历史 , 现在国内顶尖名校的顶尖教授 , 几乎也都是海归(专题)学者 。 国内外大学的教学质量和学术水平是显而易见的 。 房子到头来不一定守得住 , 唯有知识 , 谁也夺不走 。 ”如今 , 美国国内的撕裂、反智群体的数量之众、种族矛盾的尖锐对抗、对华裔(专题)科学工作者的敌视与骚扰、以及对留学生签证和OPT申请的各种刁难 , 时常让刘平深感震惊和忧虑 , 对美国的信心也逐渐下降 , “就像是灯塔破灭的感觉吧” 。几乎每位留学生 , 在2020年都经历过在异国他乡自我隔离的日子 , 这些日子夹杂着恐惧和未知 。有一个在硅谷的男生 , 由于不敢一个人出门 , 开车出去买东西一定需要朋友陪同;还有一个读大二的男生 , 一个人在出租屋熬到学校快开学 , 结果公寓发现了一名确诊病例 , 他立刻买票回国 。在俄罗斯读研一的何叶秋 , 过了一段漫长的自我隔离生活 。 她所在的俄罗斯第三大城市叶卡捷琳堡并没有采取太严格的封城举措 。 “这里是座工业城市 , 政府担心如果叫停工厂 , 工人会上街游行 , 因此不敢轻易停工停产 。 ”透过窗户 , 何叶秋看到楼下公交穿梭、人们正常上下班 , 她仍然保持每周出门一次 , 倒垃圾和买生活必需品 。 她已经习惯不和外界接触 , 只想顺利毕业、尽快离开这个城市 。她记得 , 那会儿意大利刚刚有苗头 , 邻居们集体打电话给她的房东 , 希望她搬走 , 或者不让她出门 , 甚至因为担心从中国来的快递会传染病毒 , 不允许她接收从国内来的快递 。 当她听到背后有人指指点点时 , 已经学会装作听不懂赶紧走开 。 后来直到俄罗斯疫情暴发 , 周围的人才停止这些行为 。今年近四分之三的时间 , 何叶秋一个人住在遥远的出租屋 , 只有两只猫咪陪着她 。 曾经有三周时间她连话都没说过 , 和家人打视频电话的时候突然发现自己舌头有些打结 。何叶秋说 , 自己总处于一种“冷静的暴躁” , 就像一个人在火星或在大海上的孤独 , 表面很沉默 , 但内心刮着龙卷风 , 某一件小事刺激到她 , 情绪可能会立马爆发 。 “洗澡的时候水突然凉了 , 一激灵就开始哭;煎个鸡蛋 , 一走神煎糊了 , 也会伤心地哭 , 哭完又像没哭过一样 。 ”她有着很强烈的倾诉欲 , 但又没法顺畅表达 , 陷入另一种暴躁的死循环中 。在被疫情打乱的2020年 , 也有人找到新的机会 。 Sandy是美国伊利诺伊州某高校营销传播硕士专业的毕业生 , 她的工作offer也在入职前一周被取消了 。 “结果只能再啃老一会儿 。 ”她无奈地说 。Sandy在以色列读的本科 , 其间还去瑞典交换过 , 她热爱(电视剧)在不同国家体验不同文化 , 早就觉得自己是个世界公民 。 如今看到那些着眼于逆全球化的新闻 , 时常会觉得很难受 。 没想到 , 今年的疫情让在以色列认识的朋友离职了 , 于是俩人一起搭伙创业 , 开始做电商 , 建网站 , 卖旅游产品 。 Sandy也因此提前进入到理想中的数字游民的生活 。这届留学生太难了:回国怕被退学,家长忧心忡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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