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教的生活技艺
妈妈教的生活技艺从冰箱拿出鹿肉 ， 切片时 ， 发现纹路很清楚 ， 下意识想到 ， 要顶刀切 ， 即垂直于纹路切 ， 这样肉才咬得动 。 这是半个世纪前妈妈教给我的生活技艺之一 。爸爸是铁路工程师 ， 妈妈是家庭主妇 。 记忆中 ， 小时候家里温饱没问题 。 不像同是铁路子弟、同龄的梁晓声 ， 从小要拾煤渣 ， 打零工补贴家用 。妈妈全包了家务 ， 很少要我们做 。 除了60年过苦日子时 ， 带领我和二哥远征到一个叫538的荒山种木薯 。 但这并不妨碍妈妈教我们生活的技艺 。 有时是认真的 ， 有时是心血来潮随口说的 ， 有时是自言自语 ， 有时是强迫的 。最早告诉我的技艺是煮饭 。 锅子里放好米 ， 水要放到齐手背的地方 。 米煮开 ， 收干水后 ， 用一块钢板盖住火 ， 那时是烧煤球 。 把锅子放在上面 ， 这叫“信”饭 。 把饭慢慢“信”熟 。 倘若没有钢板 ， 那就要看炉子的火大小 ， 用手把锅子围了火不停的四周转 。 直到闻到饭的香味 ， 才算煮好 。 这个技艺现在用不上了 。 煮饭用电饭煲 ， 放水有刻度提示 。 这样煮出来的饭 ， 当然没有妈妈的味道香 。再一个就是切肉 ， 顶刀切 。 这是她一边切肉 ， 一别说的 ， 那时肉金贵 ， 让我们实际操作的机会很少 。 现在这技巧也难得用上 ， 现在养牲畜都追求出栏快 ， 肉质比过去稀松很多 ， 过去炖一小时才烂的肉 ， 现在十几分钟搞定 ， 肉的纹路大都糊糊不清 ， 横切竖切无所谓 ， 都吃得动 。 除非遇到正宗的土猪肉、牛、羊肉 ， 才用得上这刀法 。还有一个技巧 ， 准确说 ， 是妈妈逼了我向别人学的 。 有个广东邻居摸摸鸡屁股就能知道鸡当天下不下蛋 ， 若有蛋下 ， 就把鸡关在笼子里 ， 以免把蛋下在野外 。 妈妈要我向那邻居学 ， 我嫌脏 ， 不愿意 ， 妈妈一顿训斥 ， 这有什么 ， 总比鸡把蛋下在外面好吧？没有和言细语 ， 没有循循善诱 ， 我乖乖的去学 ， 就是把手指插入鸡屁股内 ， 若触碰到蛋 ， 就有蛋生 。 其实也不脏 ， 很柔软的 。 这个技巧现在也不用了 。 成家后 ， 我在自家凉台上也喂过鸡 ， 管它有蛋无蛋 ， 反正关在笼子里 ， 生蛋后捡起来就是 。最后这技巧 ， 是妈妈认真教的 。 17岁的时候 ， 文革中 ， 我要与同学徒步串联 ， 时间起码一个月 ， 衣服少不了要缝缝补补 。 临行前妈妈拿出针线包 ， 教我如何给线打坨 ， 缝完后 ， 如何把线缠绕在针上 ， 然后抽出针 ， 让线收坨 。 如何包边补 ， 如何锁边 。 线打坨学会了 ， 包边、锁边嫌麻烦 ， 没认真听 。 好在这些技艺现在也用不上 ， 现在衣服大都是化纤料子 ， 穿个几十年不会破 。 倒是钉个扣子什么的 ， 打坨的技巧还用得上 ， 妻子偶尔会惊异我熟练的技法 。 妈妈教的 ， 天下无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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