状元|寒门贵子:父亲苦心栽培,欠巨债不放弃,张謇发愤26年,终成状元

这是一个有良知,更有风骨,在世事的变迁中始终保持质朴本色,并且敢于直面艰辛的家族。
讲张謇家族,一定要从张謇的父亲彭年公说起,是他为张氏家族播下了那些难能可贵的种子——
张氏家族,多少代都是在薄田里谋生的农民,生活的艰辛压的他们直不起腰,更读不起书,但到了彭年公这一代,张家起了一些变化。
彭年公,自幼酷爱读书,到了该下田干活的年龄,无论田里的劳作多么辛苦,他总是要抽出时间跑进私塾里,听私塾丁先生讲书。
彭年公的父亲朝彦公是个既想不远,也想不开的老实农民,见儿子一有时间就泡在私塾里,朝彦公忍了一段时间,最终还是爆发了,他向儿子咆哮:家里穷苦,人口多,不尽心种田,哪来的吃食?父亲在烈日里晒,儿子倒在屋子里乘风凉,世上哪有这样的道理?
【 状元|寒门贵子:父亲苦心栽培,欠巨债不放弃,张謇发愤26年,终成状元】为了能够读书,彭年公在这一刻成了不肖子孙,他没有顺从父亲。私塾丁先生见张家父子僵持不下,出面调解,最后父子俩各让一半,朝彦公同意让儿子半天读书,半天种田,直到读完诗经,能做七言诗为止。
这就是贫寒农家的可悲之处,为了在耕字之后加上一个读字,父子俩代人的胸中都压抑着苦闷,眼眶中都噙着泪水。
这是张家走向耕读之家的第一步,往后更艰辛。所幸彭年公在艰辛的压迫下,没有将家族之路越走越窄,相反,他是愈艰辛愈坚韧、正直,有尊严。
讲起父辈为家族血脉注入的品性道德,张謇总会有这样的回忆——
祖父朝彦公去世后,留下了一笔债,债主张某不仁义,不顾张家正在办丧事,态度蛮横地上门索债。父亲彭年公既不躲闪,更不否认,而是从容而言,父债子还,天经地义,但我不能受此侮辱。
言罢,彭年公随即邀约亲朋好友,当面作证,明定借偿期限,之后便将家中能当的全部当掉,再以人品为凭借了一些,数日之内如数偿还了这笔父债。
十多年后,彭年公在家办私塾,昔日债主张某有意让儿子来张家附读,但想起前事又难以启齿,于是辗转托人传话来试探彭年公,哪知道彭年公不计宿仇,慨然接纳了李家子弟。
不卑不亢能显出一个人、一个家族的尊严,以德报怨更是如此。
彭年公持家时,张家并不富裕,但彭年公却将仁义道德看的异常贵重,在他的观念中,耕读之家,该是极善之家,如此一家一族才有余庆。
咸丰三年(1853年),海门大旱,蝗灾汹涌,斗米值钱二三百。张家不是大户,但只要有人上门乞食,彭年公必给乞食者一碗饭。
节衣缩食,这么做的时候,彭年公总要借此教育几个儿子:救一人是一人,救一刻是一刻。尔等知饥饿者闻饭气之香乎?我家自己半饱,尚需省下给人吃,你们自己有饭吃,切不可对人吝啬。
又一日,彭年公在家整理收来的破布,发现一个破布袋里有钱。拿着那点钱,彭年公说:失钱之家一定着急,宜赶快送还,此为积善人家所为。
彭年公生有五个儿子,为儿子取名,彭年公取的都是平实之意,三子张詧(cha),认真务实之意;四子张謇,忠诚正直之意。
对待自己的儿子,彭年公与他的父亲朝彦公不同,当发现三子、四子有读书的潜质后,他只有苦心,没有厉行。
张詧、张謇还小的时候,有一年夏天,私塾先生离塾出去办事,俩兄弟乘机逃课到外面玩耍去了。彭年公知道后,不怒不斥不打,只叫俩兄弟顶着烈日去田里锄草。
待到俩兄弟汗流浃背,背如火炙,面赤而痛时,彭年公将俩兄弟叫到身边,先问:读书辛苦,还是种田辛苦?完了又言:父亲之苦,是为儿子之乐也,而惰而嬉,何以为子?
从此之后,张詧、张謇俩兄弟专心致学,再未荒废过学业。
一个家族,能在最关键的时候出现一位父爱如山的父亲,那是一个家族的幸运。
父为山,儿为峰。
这是一个家族最深沉澎湃的风景。
然而,寒门出状元,这一条漫漫长路所要经历的艰辛与苦难,注定是常人难以承受的。
在当时,摆在张家父子面前的第一道难题就很残酷,旧时科举有规定,举凡祖上三代无人进学,是为“冷籍”,即无报考资格,如欲报考,必须找同族中有此资格者或者廪生认保,同县廪生派保。
为了让书读得最好的四儿子张謇能顺利参加科举,彭年公把希望寄托在了私塾先生宋琛身上,哪知道这宋琛并非纯良之辈,他先是拒绝了张家父子的请求,然后给张家父子指了一条道。
张謇十六岁那年,经宋琛介绍,张家父子认识了张驹、张镕父子,两家约定,张驹认张謇为族亲,张謇过继给张驹亡侄张铨为子,改名张育才,然后报名注籍,改去如皋参加县试,一试即返。
对于这项约定,彭年公虽然有些将信将疑,但为了儿子的前途,又没有其他好办法,最后只好同意下来,并且付了张驹、张镕父子报酬三百封。
不料,待张謇到了如皋后,张驹欺其年少,擅自改了张謇的籍贯履历,造成了木已成舟的事实。
那时,张家父子尚不知其中隐藏着贪婪歹毒之心。
张謇考秀才,异常顺利,当年就考中了。这本是一件大喜之事,但让张家始料未及的是,劫难自此接踵而来。
见张謇考中了秀才,张驹、张镕父子欲壑难填,他们先是失信反悔,撕毁先前的约定,跟着便以改籍之事敲诈彭年公,先索要了一百五十两银子,后又索要了八十两银子以及二百二十两银子的约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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