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劲|我的父亲:编号18593


在清华长庚医院副院长王劲教授的办公桌上 , 摆着一张小行星的照片 , 上面标注着它的宇宙坐标 。 2012年 , 王劲的父亲、中国神经外科开创者之一王忠诚院士去世 , 中国科学院国家天文台将这颗编号为18593的小行星永久命名为“王忠诚星” 。
王劲|我的父亲:编号18593
本文插图

王劲(右)与父亲王忠诚在一起
在中国神经外科史上 , 王忠诚院士是一个划时代的重要标志:他曾任中国工程院院士、北京天坛医院名誉院长、北京神经外科研究所所长等多项职务;他是唯一获得世界神经外科联合会“最高荣誉奖章”的中国人 , 引领着中国神经外科步入世界先进行列 。 2019年 , 党和国家将新中国成立70周年“最美奋斗者”荣誉称号授予这位老人 。
“父亲王忠诚离开我们已经8年了 , 我脑海里时常浮现出他的音容笑貌 。 虽然我在美国工作生活了30年 , 和父亲在一起的时间并不长 , 但他潜移默化的言传身教 , 对于我的职业道路和人生抉择有深远的影响 。 ”
王劲教授是改革开放后第一个在美国通过神经外科协会认证而成为临床神经外科医生的中国医学生 , 2014年回到王忠诚院士弥留之际创办的清华大学临床神经科学研究院 , 并参与创建清华长庚医院 , 延续父亲未竟的梦想 。
小时候 , 父亲是望不尽的背影
王劲出生于1960年 。 凑巧的是 , 那年也正是国内神经外科起步发展的时候 。 1960年 , 我国第一个神经外科研究所——北京市神经外科研究所在宣武医院成立 , 王忠诚受命担任副所长 。 刚出生几个月的王劲 , 出了早产婴儿保温箱 , 就来到了北京 。
到北京工作后 , 王忠诚工作更忙了 , 甚至还曾“被失踪” 。 记得有一年中秋节 , 王劲妈妈做好了饭 , 计划全家一起聚餐 。 天都黑了 , 迟迟不见父亲下班回来 。 那时候 , 没有手机 , 电话也不是很普及 , 就连医院领导也不知情 。 忐忑不安中 , 妈妈一直等到后半夜 , 王忠诚才拖着疲惫的身子走进家门 。 原来 , 他在回家途中被一辆吉普车拦住 , 请他为一位突发脑出血的同志看病 。 一听说有紧急情况 , 他二话没说就随着家属奔向了医院 , 直到患者病情平稳了 , 他才回家 。
“小时候 , 吃饭穿衣、上学读书都是母亲在照管我们 , 很少能够看到父亲 。 不过有的时候母亲忙不过来 , 就会被父亲带到宣武医院玩儿 。 看着上班的医生们忙碌觉得很有意思 , 撞见父亲办公室的人骨标本又很害怕 。 ”直到王劲上了医学院 , 才慢慢适应了这些人体组织 。
虽然没有时间陪伴子女 , 但王忠诚对病人却是非常耐心 , 不管病人是干部还是农民 , 有钱还是没钱 , 都一视同仁 。 “一听说有病情 , 他来者不拒 , 耐心地倾听患者讲述 , 尽最大努力去帮助他们 。 而且他一直觉得病人是医生的老师 , 因为医生学到的知识有可能是从病人的死亡病例或并发症上学到的 。 ”
求学时 , 父亲是言传身教的导师
王劲眼中的父亲 , 还是一个非常有毅力和韧劲的人 。 在自己的专业领域 , 凡是认准的东西 , 从不放弃 。
在B超、CT、MRI等现代检测手段进入中国前 , 用“脑血管造影”取代“脑室空气造影”是神经外科临床医学的划时代进步 。 28岁那年 , 王忠诚将“脑血管造影”作为自己的自选研究课题 , 没有书籍 , 没有标本 , 缺少仪器 , 缺少经费 , 一切都是从零开始 。 他从野外捡来无名尸骨 , 自己消毒后用铁丝穿起来 , 对照研读《神经解剖学》;国营医疗器械公司买来的“穿刺影针”用着不顺手 , 他熬夜设计制造出符合中国人体尺寸和特点的工具;没有防护设施 , 长时间将身体暴露在X射线下 , 导致王忠诚白血球比正常人少一半 , 后遗症在他人生的后四五十年一直纠缠着他 。
1965年 , 王忠诚用心血凝成的中国第一部神经外科专著《脑血管造影术》终于顺利出版 。 虽然他从来不说其中的故事 , 王劲却能想到其中的艰辛 , 这种不达目的不罢休的精神也潜移默化影响了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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