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一生的戒指( 二 )


顶针是沉默安详的金属 , 应该是世上最珍贵的器物 。 它 , 藏纳着密集的痛点 , 凝聚着慈祥的目光 。
每每想起 , 除夕之夜 , 人们都沉浸在节日的欢乐中 , 可妈妈却更忙了 。 弟弟又长高了 , 裤脚加加长 , 我的棉衣破了 , 需赶快补 , 在心目中 , 我们的衣服该整理的地方太多了 。 当庆贺春节的爆竹由远而近的炸响 , 把我们从梦中惊醒的时候 , 我们看到妈妈在灯下戴着顶针飞针走线 , 我们才知道这个年妈妈又是坐在昏暗的煤油灯下度过的 。 人们常常习惯用千针万线来形容制作之艰辛 , 其实妈妈在我们身上留下的又何止是千针万线?
当命运的针线无数次穿过来 , 心 , 该留下多少密集的针眼?在那无忧无虑的童年里 , 在那物质极度匮乏的岁月里 , 妈妈用她的顶针把我们的生活引向了幸福的一面 。 针线活在我的身上穿着轻便 , 暖和 , 适度 , 而且带着体温和气息 , 有如阳光一样熨贴舒服 。
顶针 , 这沉默安祥的金属 , 像无私的母爱一样 , 承载了太多的希望和目光 , 经历了太多磨难和苦痛 。 它和妈妈一起 , 见证了我的成长 , 记录了我走过的生命历程 。 在顶针密密麻麻的小坑里 , 记载了妈妈对我的每一句叮咛 , 每一次祈祷 。
【妈妈一生的戒指】
妈妈一生的戒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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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 , 妈妈偶尔还会戴上她的顶针 , 做会儿针线活 。 而那枚顶针 , 也因为岁月的打磨 , 比以前更加银光闪亮 。
顶针是重叠的岁月 , 随着手指往返;它是浓缩的星河 , 绕着手指旋转…
冬日暖阳里 , 坐在窗前 , 边孵太阳 , 边做针线 。 妹妹几次试图把顶针从妈妈手上摘下来 , 她总是轻轻推开妹妹的手说留着做针线你看她手指不如以前灵活 , 眼神也不好 , 做起针线来还是那么执着 , 扶一扶老花镜 , 把线捻了又捻 。 把眼睛眯成一条缝 , 拿起针 , 对着窗户 , 一而再 , 再而三地纫 , 可总是很难奏效 。 每当这时 , 妹妹会心一笑 , 于是拿过针线 , 捻好 , 纫上 , 放到一边 。 每当这时 , 妈妈就像一位小姑娘一样 , 脸上泛出了淡淡的羞涩的笑容 。
冬日阳光如同碎金一样 , 跳跃在戴顶针的手指上 , 顶针显得更加明亮 。 针引着线 , 线随着针 。 妈妈用顶针 , 顶住那细细的钢针 , 犹如支撑着妈妈羸弱而坚强的身躯 , 用力 , 用力 , 穿越坚硬 , 穿越厚重 。 在亿万次的穿越里 , 妈妈悄悄变老了 , 我们慢慢长大了 , 家境也渐渐好起来了 。
可是 , 妈妈手指上戴着的 , 依然是这枚顶针 。 老人又开始为孙辈操劳了 。 孙子的小被褥 , 外孙的小棉袄 , 孙女的小棉鞋 , 针针线线 , 密密麻麻 , 细密的针脚 , 整齐的排列 , 如无言的诗行 , 写着妈妈幸福的期待 , 写满爱 。
人们常常习惯用千针万线来形容制作之艰辛 , 其实妈妈在我们身上留下的又何止是千针万线?
说劳动创造了人类 , 不曾想这一句话竟在顶针上找到了诠释 。
妈妈一生的戒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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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文华 , 男 , 甘肃庄浪人 , 曾毕业于南京政治学院新闻系 , 现供职于某省直机关 , 业余时间笔耕不辍 , 自娱自乐 , 有百余篇小说、散文等在《人民文学》《十月》等报刊发表 , 部分作品被收编入《读者》《神州魂》等书籍 , 先后发表新闻作品千余篇 , 出版书籍2部 , 多次获各类新闻、文学奖 。
本文相关词条概念解析:
顶针
顶针又称顶真 , 是旧时汉族民间常用的缝纫用品 , 一般为铁制或铜制 。 箍形 , 上面布满小坑 , 一般套在中指用来顶针尾 , 以免伤手 , 而且能顶着针尾使手指更易发力 , 用来穿透衣物 。 顶针亦可叫推杆、镶针、中针、托针等 。 有时候车床用的顶尖也被叫做顶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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