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望大姨

岳母一直念叨着要去看看她的姐姐 , 我们心里一直不愿:岳母本身身体不好 , 走路都费劲 , 年纪这么大了 , 还看什么劲啊 。 别人都不想去 , 就开始欺负我这个三女婿了 , 这不 , 昨天又和我们絮叨 , 没办法 , 满足她吧 , 我和妻就到街上(恰巧逢集)给买了点水果 , 冒着三十几度的高温出发了 , 还好车上有空调降温 。岳母的姐姐也就是大姨 , 比岳母大三岁 , 今年九十一了 , 她是老革命 , 是解放前村里的妇救主任 , 现在每年县政府都要来看几次 , 前些年一直住在大女儿家 , 去年几个儿女协商共同养老 , 才又回到自己的家 , 几个儿女轮领送饭、伺候 。 为此 , 岳母羡慕的了不得:大姨都有人伺候 , 而我们几个只是一周去几次 , 院子里的菜都没人帮忙种了 。大姨家不远 , 路也好走 , 大约20分钟就到了 。 我们停好车 , 沿着一条有水的泥泞路 , 路上长满了绿油油的野草 , 走不多远就到了 。 大姨家的家门口就是一年代感很强的木门 , 听说是大姨以上三代人的老屋 , 那算一算有一百大多年了吧 。 岳母说 , 小时候这可热闹了 , 可现在都没人走了 。大姨家的房子去年修理了一下 , 本来三间正房两高一矮 , 县上出资 , 把矮的那一间盖成三间一般高 , 倒也齐整 。院子里有草 , 很深 , 没有坍塌完的院子角落里长着好多棵方瓜(南瓜) , 敲了敲门 , 正屋里没有人 , 又敲开侧房 , 听到大姨的声音 , 原来正在上厕所 , 屋子里渗着水 , 有一张饭桌 , 上面摆着几个碗碟 , 里面应该是饭菜 , 事后得知 , 那就是饭菜 , 大姨说五样菜 , 一天送一次 , 第二天来送饭时顺便收拾 。 大姨有老人补贴还有政府补助 , 说一天给来送饭的儿女们三十块钱 , 她说 , 我要钱干什么 , 就给他们花吧 。然后 , 我们一起到了正屋 , 床上的破床单铺的很好 , 大姨说不在这睡 , 吃睡都在偏房 , 原因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 我们说在正房睡多好 , 也干燥 , 偏房阴冷潮湿 , 但大姨说习惯了 。她们姐俩说了一大会话 , 大姨穿了好几件衣服 , 一直说冷 。 有个风扇在 , 不知道还能不能用 , 我自己到院子里走了走 , 屋里除了有蚊子 , 还有东西咬我 。回来的路上 , 岳母再也不说羡慕的话了 , 只是说太热了 。 岳母平时吃饭很是讲究 , 有好多东西是不吃的 , 像是豆浆、羊肉、鱼等碰都不碰 , 为此 , 我们都笑话她一大顿 , 说妈太挑食 。 岳母唯爱吃猪蹄 , 每周妻都买个给她吃 , 特别是流亭猪蹄 , 她最爱吃了 。 可她最近也不爱吃了 , 说是吃够了 。回来吃午饭的时候 , 岳母突然说:碰到村里的某某 , 给老人送饭 , 送了一大些 , 问了才知道 , 是一天的饭 。我说 , 那不像是喂养动物一样吗 , 放上一天的食物就不用管?一家人互相看了看 , 包括岳父 , 都沉默起来 , 没有一个说话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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