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观新闻|拉夫·迪亚兹:用“有机”的手法拍电影( 二 )


电影没有“快慢” , 只分“好坏”
上观新闻|拉夫·迪亚兹:用“有机”的手法拍电影《一个菲律宾家庭的进化》(2004)剧照
《离开的女人》片长226分钟 , 《恶魔时节》240分钟 , 《今来古往》338分钟 , 《忧郁症》450分钟 , 《悲伤秘密摇篮曲》更是惊人地长达8个小时!如此少见的作品长度 , 使得拉夫·迪亚兹经常被介绍为“慢电影运动的关键人物” 。
如今再被问起对这一标签的看法 , 拉夫·迪亚兹表示自己已经“放弃挣扎”了:“慢电影就慢电影 , 随他们说好了 。 我以前非常讨厌这个标签 , 因为我会坚称:这个世界上没有所谓‘慢电影’ , 我的电影就是电影 。 ”
在拉夫·迪亚兹看来 , “快慢”根本不能成为一部电影的评价标准 , 相比之下 , 是不是一部“伟大”的作品 , 是艺术家们更看重的 。 当然 , “伟大”的标准也见仁见智 , 非常主观 。 “从流行或者传统的观点来看 , 所谓的伟大往往指的是那些技艺超凡或者精心打造的作品 。 在电影界 , 这类作品比比皆是 。 它们是按照那些强大的资本和扶持体系的要求、拍出来的技艺高超的电影 。 它们遍地都是 , 但这些算是伟大的电影吗?我既不是权威 , 也不是电影专家 。 评价这件事是非常主观的 。 ”
拉夫·迪亚兹特别提到安德烈·塔可夫斯基的《镜子》 , 认为“它称得上是一部真正伟大的作品” 。 曾有一个电影节请迪亚兹去介绍这部影片 , 迪亚兹花了好几天时间撰稿 , 希望写出能配得上这部影片的文字 。 “我背下了每一个字、每一行台词 , 仔细琢磨节奏和措辞 。 可当我站在观众面前时 , 我的脑子里却一片空白 。 最后我只说了一句话:‘你要怎样把上帝介绍给世人?让我们一起去看上帝的杰作吧 。 ’”——这真是一个艺术家对另一个艺术家最高的致敬 。
用拍电影的方式“战疫”
上观新闻|拉夫·迪亚兹:用“有机”的手法拍电影拉夫·迪亚兹在《耶利米启示录》(2006)拍摄现场
图片版权:Merv Espina
跟全世界一样 , 菲律宾的电影工作也受到疫情影响 。 在一切都还悬而未决的情况下 , 拉夫·迪亚兹坦言 , 自己已经61岁了 , 健康是他最关心的问题 。 “我在尽可能让自己保持安全 , 但我也小心地防止自己过度忧虑 , 因为我看到有人不知不觉就进入了偏执多疑的状态 。 恐惧有着如此压倒性的力量 , 会令人感到麻痹 , 继而丧失战斗意志或前进的动力 。 ”
也正是因为这样 , 在疫情期间 , 拉夫·迪亚兹坚持拍了两部电影 , 其中一部长片(暂命名 “Servando”)、一部短片(未命名) 。 在为上影节制作的影像论文里 , 他还向观众展示了长片的幕后拍摄花絮 。
迪亚兹惊人的创作意志和持久的创造力让人叹服 。 除了上述两部刚刚结束拍摄的影片外 , 他还有两部长片即将面世:《当浪潮已逝》入围洛迦诺国际电影节“电影:明天以后”项目;“Genus Pan”(暂命名)入围威尼斯国际电影节 。
至于疫情会让全世界的电影工作者发生怎样的改变 , 拉夫·迪亚兹表现出超越实际年龄的豪情:“让疫情见鬼去吧 , 电影人会继续拍电影 。 想同疫情战斗吗?那就去拍电影吧 。 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 事实上 , 人们对电影的需求变得更迫切 , 而电影人永远都面临着这样的一个挑战——让他/她的电影成为与时代关联的作品 。 ”
拉夫·迪亚兹深情地说 , 电影不仅是自己与时代和社会对话的方式 , 更是不断认识自己的途径 。 “拍电影是一项令人心力交瘁的工作 , 但同时也是一种巨大的解脱 。 拍电影就像演奏一种乐器 , 你要日复一日地练习和挣扎 。 你在创造一种关系 , 一门语言 , 一种文化 。 拍电影让我成为一个更好的人 , 虽然我现在依然不了解人生 , 但拍电影让我得以不断认识它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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