励志风雨人生|人生终是一场单人旅程，后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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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载于《中国青年》杂志2020年第13期
文/冷知遥
离别似乎是种漫长而悠远的情思 。 在古代的诗歌中 ， 送别就是最常见的题材之一 。 但这种题材的古诗读得太多、见得太多 ， 似乎也变得有些许模式化了 。 以至于在做高考模拟题时 ， 一看到题目是送别诗 ， 心里瞬间就会感觉“稳了”——无论如何 ， “表达了作者与友人的依依惜别之情” ， 总能得两分嘛！
这自然是玩笑话 。 但对于现在的我来说 ， 若要谈离别 ， 总有些许矫情的味道 。 离愁别绪 ， 很像是一种小孩子特有的感情 。 我在小时候就很害怕离别：依稀记得 ， 在我八九岁的时候 ， 母亲带我去外地的亲戚家玩 。 在和表姐、表弟痛快玩耍后 ， 临走的前一天 ， 我哭得一直停不下来 ， 那种难受就是撕心裂肺的 ， 像是再也见不到了 ， 不管别人怎么说、怎么劝 ， 那种难受都难以消散 。 后来直到坐上了回家的火车 ， 难过的心情才逐渐消散 。
小时候的我就是这样 。 可能因为是独生子女的关系 ， 从小缺少玩伴 ， 因此每次和人相聚 ， 开始都玩得非常开心；但只要到了分别的前一天 ， 空气中就会弥漫着沉重的氛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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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童年总是上演这样的三幕剧：假设相聚三天 ， 第一天欣喜万分 ， 第二天喜忧参半 ， 第三天就愁云惨淡 。 这似乎像是一种诅咒：相聚时越发欢乐 ， 分别时愈加痛苦 。 随着我的长大 ， 不断与人相聚 ， 我也不断重复经历着这种诅咒 。 这种诅咒经历了太多太多次 ， 以至于到后来我都有些疲累和麻木了 。
在高考结束后的暑假 ， 我们几个好朋友一起出去旅游 。 临分别的前一天晚上 ， 我们都舍不得睡下 ， 像是担忧睡眠会偷走我们的时间似的 。 我们一直坐着聊天、玩闹 ， 大声欢笑 ， 而空气里的悲伤却是掩藏不住的 。 我们心里都清楚 ， 这种相聚的机会可能一辈子仅此一次；即便若干年之后能有一次机会 ， 但此情此景必然会随着时光流逝而永难再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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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真是值得珍视的回忆 。 自那次起 ， 我已经感觉有些不同 ， 因为在分别的前一天 ， 内心里有一种声音 ， 反复告诉我说：不要难过 ， 享受当下 。 我开始意识到 ， 我已不愿意回到那出三幕剧里 ， 既然离别之后 ， 我们总能回到生活日常的轨道 ， 那么因为畏惧离别 ， 反而丢掉了相聚的快乐 ， 就变成一件非常不值得的事情了 。 或许自此我的观念就发生了转变：人生本身就是单人的旅程 ， 和他人共度一段时光自然值得高兴 ， 但真到了离别之时 ， 也无所谓惋惜 ， 因为我们只不过是回到了原本的独自存在的状态 。 相聚的时候 ， 就享受相聚的时光；分别之后 ， 就享受独自的时光 ， 如是而已 。
从那以后 ， 我渐渐习惯于把离别时的情绪迅速消化掉 。 对于现在的我来说 ， 离别就是一瞬间的事情：就像用一根针把自己猛扎一下 ， 然后回到日常的清醒 。 离别是异地恋时我目送女朋友登上火车的一刹那 ， 是毕业和好友分别时的那一次拥抱 ， 是每次离家在火车站和执意要看到我上火车后再走的父母挥着手说 ， 别等了 ， 快回去吧 。 离别时候自然难免会有些疼痛 ， 但在那一瞬间后 ， 看看窗外 ， 知晓了自己正随着火车快速向前奔跑 ， 便能够很快地平复下来 ， “切换”到日常独处的状态之中 。
说来说去 ， 离别这件事对我来说 ， 已经太过自然 ， 自然得就像做梦醒来 。 不因为离别而难过 ， 就像不因为梦醒了而难过 。 因为即便是再美好的梦 ， 总是会醒的 ， 而醒了之后 ， 我们才能面对真实的生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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