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死了一只大熊猫( 三 )


04对使用猎套等原始手段偷猎捕野生动物的做派 , 郑海既瞧不上眼 , 又学不精通 , 每次得知别人又套获了猎物 , 他就会说 , 这算什么啊 , 以前我如何如何——狩猎队里的日子 , 是他的眷恋 , 也是他对自己的安慰 。1985年冬天 , 林业部在当地召开抢救大熊猫工作会 , 把保护野生动物工作又推上了一个新的高度 , 郑海眷恋的时光再也不可能回归了 。当地政府采用各种形式进行宣传 , 村子里的人才知道“花熊”便是大熊猫 , 非常珍贵 。 既然从大地方来的专家都称大熊猫为“国宝” , 那它一定是和国家文物一样的宝贝 , 非常值钱 。 苦于致不了富的人嘴上便时常挂上了一句话 , “如果能弄只大能猫 , 那……”1989年 , 郑海的媳妇怀了第二胎 。 郑海家被罚款 , 可是他们没钱 , 一家人愁得无计可施 。 “生娃的罚款都交不起 , 还不如吊死算了!”老丈人见着郑海就吐口水 , 他对这个上门女婿已彻底失望 。就在郑海与朋友借酒浇愁时 , 其中一人神秘兮兮说了个消息:有人能联系到求购熊猫皮的港商 , 出价三十万元 。三十万元对他们是个巨大诱惑 , 把全县万元户们的钱加起来 , 也不过是这个数字 。 提供信息的人信誓旦旦 , 说港商是他亲戚的亲戚介绍过来的 , 绝对可靠 。纠结是台支在人心上的天平 , 一边放着诱人的巨款 , 一边放着冰冷的镣铐;一边是得手后的天花酒地 , 一边是现实中看不到尽头的贫困熬煎 。杀死了一只大熊猫
几天之后 , 郑海和同伴最终决定冒险干一场 。 为了保密 , 他们三人起了毒誓 , 喝了鸡血酒 , 约定三十万到手后平分 。那位提供商机的同伴弄来一支土制猎枪 , 郑海考虑到猎枪威力太小 , 发射的铁砂不足以打死大熊猫 , 便找来几枚铁条 , 装入枪管试过几枪后 , 信心满满地向同伴保证绝对没问题 。进山的第一天 , 他们便在一条河沟里发现了大熊猫的粪便 , 那是鸡蛋大小的粪团子 , 表面粗糙 , 微微泛黄 , 便团中还夹杂有竹叶的叶梗 。他们折来树枝在河沟的石大块间作了伪装窝棚 , 三个人都躲了进去 , 静等大熊猫来喝水 。 当天晚上来过只小麂 , 小麂似乎嗅到了不安全气息 , 喝两口水便匆匆跳过河去蹿入了山林 。坚持过一天一夜 , 郑海三人腹中饥渴 , 浑身酸痛 , 再也无法保持一动不动的姿势躺着 。 频繁翻身弄出了响动 , 第二天晚上居然没有任何动物来喝水 , 窝棚四周静得只剩下夜鸟的叫声 。他们沮丧至极 , 带的干粮也吃完了 , 在第三天早晨只得离开窝棚无功而返 。就在返程路上 , 三人终于遇见了猎物 , 朝着大熊猫开了一枪 。 中枪的大熊猫哀叫着冲出竹林 。 沿着大熊猫滚爬过的痕迹 , 三人在一片栎树林里找到了它 。郑海和同伴就在栎林里剥下了熊猫皮 , 为消除痕迹 , 他们将熊猫肉连同所有杂碎一并掩埋在了树根下 。郑海给陈老板捎信让他来交易 , 地点就定在村子下面的公路旁 。 在陈老板到来之前 , 郑海与两个同伴已制定好交易计划 , 由郑海带货去交易 , 留一个人在山坡上望风 , 另一个去出村的路上设置路障 , 防止陈老板不给钱就跑了 。陈老板见到血淋淋的大熊猫皮后 , 向郑海掏出《警察证》一晃 , 郑海当场瘫下 。 另外两名同伴同样被警察毫不费力地控制 , 连一点反抗都没有 。 警察拿出对讲机一阵呼叫后 , 山沟内顿时警笛大作 , 一溜警车呜呜叫着开进村庄 。村里炸了锅 , 人们惊呼突然冒出了三个罪犯 。 全副武装的警察押着郑海等人指认现场 , 村人们远远地跟着 , 惊恐地看着 , 小声议论着 。郑海媳妇又羞又气 , 当场晕厥 , 腹中胎儿早产 , 又是个儿子 。 郑海在初生儿子的啼哭声中被押上警车带走 , 后来被判处无期徒刑 , 另外两人都判了二十年 。05直到被抓的前一刻 , 郑海都不知道 , 熊猫皮值钱的传闻 , 不过是个不折不扣的谎言 。有位专家解剖毕一只病死的大熊猫后 , 当着老百姓的面将熊猫皮割成碎片扔掉:“熊猫皮不值钱 , 没用!还不如狗皮 , 狗皮还可以做褥子!”大熊猫属于国家一级重点野生动物 , 法院审理案件时 , 认定大熊猫的价值为125万 , 熊猫皮为100万 。 很多人把司法价值误认为是市场价值 。 因为人们曲解法律 , 才引发了很多偷猎熊猫的社会悲剧 。上世纪八十年代 , 一些地方狩猎的习俗难以革除 , 群体性的偷猎活动让保护工作无法开展 , 执法工作难以执行 。 于是就有执法部门采用化装侦查的方式 , 通过隐秘途径散布高价收购野生动物的消息 , 引诱偷猎者冒头后将其一网打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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