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溪老街的记忆 (散文)( 六 )


蒲溪老街的记忆 (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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轮到我的时候 , 理发师傅示意我先坐到洗面盆前 , 硬把我的头摁下一阵抓洗 , 他手劲大 , 卡得我脖梗生疼 。 等我坐在椅子上 , 他给我系上一块黝黑的围布 , 用老式的推子从鬓角开始 。 这种推子得经常上油、清理 , 保持顺滑 , 否则夹住头发扯着头皮疼 。 也许是我不受力 , 好几回我的眼泪都出来了 。 而且他还不停的往我头上铿铿直喷 , 总感觉有脏东西落到我头上似的 。 但是我知道 , 那时候哭都没有用 , 因为当剃头师傅把我摁到水盆子里面的那一刻 , 我就由不得自己了 。
八十年代上初中时候 , 我和留长头发的同学一起去理发 , 同学还特意拿了一本杂志 。 还是那个理发师傅 , 问我们理什么头?
甩头我同学得意的说 。
怎么甩
这么甩同学学着香港明星的派头使劲的往后甩了好几下长头发 , 怕他不明白就顺手把杂志封面刘德华的发型给他看 。
最后 , 头发是理了 , 是不伦不类的中分 , 如里大分头的腻歪模样 , 被同学们奚落了好久 。
后来蒲溪老街又陆续开了两家新式理发店 , 放着好听的港台流行歌曲 , 理发的又都是帅哥美女 , 工具齐备高级 。 可以按照要求理自己喜欢的发型 , 理的仔细手劲小 , 我就再也没有进过街口那个店了 。
岁月的脚步从未停止 , 这次回家路过还看见老街口那个理发店开着 , 冷冷清清的 。 我想 , 传统理发的手艺就是一种街市文化 , 来这里理发的顾客觉得是一份享受 , 感觉特别惬意舒坦 。 这种心境仍然是现代理发店无法替代的 , 而那些坚守和发扬传统的手艺人 , 更值得我们去尊敬 。
蒲溪老街的记忆 (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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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蒲溪老街西头 , 有一家记忆中开了多年的照相馆 , 也是老街当时唯一的一个照相馆 。 我只知道我的父亲文革的时候在这里留过影:背景是延安宝塔山 , 消瘦的父亲挂着像章 , 胸前规整的举着的红宝书 。 奶奶生前留存有唯一一张照片:她穿着青色的土布大满襟衣服 , 怀里抱着我妹妹 , 身旁站着不到四岁、顶着一个大脑袋一脸的发育不良的我 。 而我从记事起到高中毕业离开 , 所有在老家的留影或者冲洗照片都在这里 。 说是照相馆 , 其实就是老街住好几口人的普通住家户 , 在自家里经营的生计 。 门口墙上挂着两个嵌有大大小小、黑白上彩照片的玻璃大镜框 , 没有门头和招牌 , 格局和老街上其他住家是一样的低矮瓦屋 。 进门穿过一段昏暗不太宽的过道 , 边上是三两间兼做卧室和起居室的小屋 , 最里面是一个大开间的工作室 , 旁边是窄溜一间外人不得进入的暗房 。 阳光穿过屋顶几片透明洋瓦照进来 , 工作室亮堂了许多 , 但是陈设都比较简陋:屋子中间立着一架拍照的相机 , 就是如今里常见的那种大盒子 , 需要躲在盒子后的黑布下操作的那种;最后面靠墙是几幅可以左右挪动手绘的布景 , 很简单很陈旧的样子;两旁是撑开的几把反光伞和几张高矮各式的凳子椅子道具;右边墙上挂着一面稍大一点的镜子 , 下面一张抽屉不全的桌子上放着两把塑料梳子…各种灯线和设备都在里面 , 杂乱是必须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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