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沌大学|这家中国工业巨头凭什么?,从亏损几千万到年赚千亿(14)


从1992年上任774厂厂长 , 到2019年退位交班 , 王东升用27年 , 将一个濒死的国有企业变成了中国高技术工业的民族脊梁 。 而在重新振兴京东方的过程中 , 王东升以他非凡的领导力 , 洞悉了高技术工业的第一性原理 , 并用非常简单的原则开悟了跟随他的创业者们 , 最终为京东方创造了一条长盛不衰的第二曲线 。
为什么王东升会相信一开始还处于边缘位置的京东方 , 能够在一个主流工业中成功?
这首先不得不提到王东升那一代人所受的职业洗礼 。 计划经济虽然有一些弊病 , 但是那个时代给中国留下了扎实的工业基础 , 如果没有774厂这类国营工厂 , 那一代人根本不会有进入工业的经验和感觉 , 也不会感受到工业对于一个国家的重要性 。 在相当程度上 , 不管是那些坚持留在774厂并致力于改变提升这个厂子的人 , 还是离开这个工厂投入民营工业的人 , 他们都被中国的工业经验所塑造 , 并天生有一种建立强大工业的信心与执念 。
除了个人的经验积累和对“产业规律”认识的深入 , 王东升对在高技术工业获得成功的相信还来自超越个人经验的精神来源——这反映了一个英雄年代留下的精神遗产 。 2011年7月 , 王东升在集团表彰大会上说:
作为科技创业者 , 让我最不能忘怀的是‘两弹一星’元勋们 , 我们这代人就是在钱学森、邓稼先为代表的一批充满理想主义情怀的科技前辈的英勇事迹熏陶下 , 成长起来 。 目前京东方正处于发展的关键时刻 , 我们必须加快产品创新和技术进步 , 实现长期稳定盈利 。
王东升的战略思想和方法论也有深厚历史经验的底蕴 , 并非仅仅是突然的灵光闪现 。 他自己的解释是 , “这和我的经历有关 , 还有我的背景——我是搞计算机软件出身的 , 擅长系统设计和数学模型 , 是系统工程专家;我还是财务出身 , 财务主要讲利润 , 我知道利润是怎么出来的 。 财务专家、系统工程专家再加上产业经历 , 让我比竞争对手的高管更懂 。 他们都没有经历过我这样的高低温实验 , 没有像孙悟空那样在太上老君的炼丹炉里练过的 , 所以悟性还是不一样” 。
1999年京东方在A股上市时 , “BOE”指的是“BestOptoelectronicsEnterprise”(全球最好的光电企业) , 当时京东方下决心进入半导体显示领域 。 2014年10月发布的标识 , “BOE”指的是“BestonEarth”(地球上最好的企业) 。
王东升曾经对我们说过:“这么多年过来 , 我最自豪的事就是一个团队起来了”;“京东方有四代人 , 但都是为了一个目标、一个理想” 。
当2004年股权激励计划流产时 , 王东升以为很多人会离开 。 但他没有想到 , 其实他自己就是京东方团队的最大激励因素——如果一个领导人给了团队成员与他一起从事伟大事业的机会 , 而且把“成就他人”当作实现远大目标最重要的手段 , 这支团队的成员就会与他一起度过苦难并创造辉煌——这是单纯股票期权达不到的激励效果 。
在“惶者生存”的高技术工业 , 只有学习、高强度的学习 , 才是第一性原理 。 但这个技术学习的过程从来不是一帆风顺的 , 它需要组织的领袖凝聚内外形成共识 , 这种共识会逐渐转化为一种超越组织自身存在的更为超脱的天降使命 , 正是这种使命 , 潜移默化中驱动着企业从第一曲线转向第二曲线 。 而当过渡到第二曲线后 , 一个组织会展现出超强的爆发力 , 它所形成的小宇宙 , 也会改变所在的生态 。
时代塑造了京东方 , 京东方也塑造了这个时代 。
因为京东方在合肥的成功案例 , 合肥市成为国内少数成功探索出地方政府积极介入高科技产业投资的样本 。 在京东方之后 , DRAM存储芯片项目在合肥拔地而起 , 2019年9月份 , 合肥长鑫项目投产 , 总投资额高达上千亿 。
在液晶面板之后 , 合肥市和安徽省又选择了一条令人震撼的高科技产业路线 。 要知道 , DRAM存储芯片同样是韩国厂商施展“逆周期投资”法则战胜日本厂商的领域 , 而目前 , 韩国厂商在这一领域几乎占据了垄断地位 。 是谁给了合肥市又一次挑战韩国对手的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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