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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六【清浅时光】王建中/王五马六和张三的一个早晨


北京联盟_本文原题：【清浅时光】王建中/王五马六和张三的一个早晨
作者简介
马六【清浅时光】王建中/王五马六和张三的一个早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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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建中 ， 准格尔旗人 。 著有长中短篇小说《山河谣》、《往米年》、《第三十七计》等 。 作品曾被《小说选刊》、《小说月报》、《新华文摘》等转载 ， 并入选年度小说选 。 曾获《草原》文学奖、索龙嘎文学奖、鄂尔多斯文学奖等 。
王五马六和张三的一个早晨
我只是想晒晒村里的太阳 ， 走到地头 ， 没有路了 ， 一把铁锹插在土里 。
王五先看到了我 。 这个和农具一样的人 ， 正往地里撒粪 。 他的那个动作 ， 去年我就见过 ， 好多年不变 ， 和他祖父的动作一模一样 。 他曾给我说过 ， 一场劳动代替另一场劳动 ， 父亲换了祖父 ， 他换了父亲 。 他最大的愿望 ， 就是换个老婆 ， 在二十层楼睡睡 。 他老婆有病 ， 他有腿疾 ， 他反复告诉我 ， 就是公家白给他一栋二十层的楼 ， 他担心自己上不去 。 他说 ， 穷毬的 ， 连个好命也没有 。 王五和我说话的时候 ， 马六也看见了 ， 马六披着一件旧军衣 ， 咳嗽两声 ， 也来了 。 马六说 ， 村里今天多了六个人 ， 连王老师 ， 七个 。 我看看张三中午给吃肉不？马六就喊：张三 ， 狗日的 ， 公安局来抓你了 。 王五说 ， 张三不怕公安局抓他 ， 怕阎王爷 。 木板门响了一声 。 马六说 ， 这个鳖缘将来了 。 一只狗拱出院门 ， 张三出来了 。 张三在村里的戏台上演过包公 ， 一架一势像走程式 ， 其实是他肋骨折过 ， 没接好 ， 走路就成了这架势 ， 像有人在他腰上坠了一块石头 。 马六说 ， 你不给王老师炖肉 。 张三说王五有好酒 ， 拿出来咱打平伙 ， 肉一会儿就熟 。 王五说 ， 狗日的 ， 猫尿还灌不醒你！这时我看见张三家的草垛后有一个女女 。 张三说 ， 外甥 。 取肉 ， 中午炖羊肉 。 我知道这个时间杀的现羊 ， 会放在山药窖里保鲜 。 我赶紧说 ， 我一会儿就走 。 王五和马六就说 ， 吃了饭再走 ， 不了张三的肉坏呀 。 张三一揪马六的耳朵 ， 回你那圈里拿葱个 。 马六也不反抗 ， 凭王五把耳朵揪成个驴耳朵 ， 身子也斜起来 。
马六【清浅时光】王建中/王五马六和张三的一个早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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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很好 ， 照着很多空房子 。 这是无数个村里的一个早晨 ， 空荡荡的 ， 土路朝天 。 我和他们告别 ， 他们就散开了 ， 像是被风吹开了 。 四十年前我认识他们的时候 ， 他们都很倔犟 ， 一只手 ， 能掀翻一片天 。 看着他们服服贴贴的背影 ， 我忽然想 ， 一个人承认了命 ， 就一定己开始享受幸福 。 就像王五说的 ， 埋在黄沙梁上 ， 看你个狗日的能跳几时 ， 我不信你有做皇上的命 。 做鳖吧 ， 钻土钻洞 ， 茅庵一座 ， 黄土半斤 ， 夜里喝酒 ， 醉个半死 。
马六【清浅时光】王建中/王五马六和张三的一个早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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