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的好人不是好人
本文首发于荒猫公众号【荒猫之舞】我们经常听到一种说法：社会最大的悲剧不是坏人的喧嚣 ， 而是好人的沉默 。 这句话来源于马丁路德金 。 我一直不太赞同这种说法 。 因为我一直都有一个疑问——如果是一个真正的好人 ， 当他看到不公不义的现象的时候 ， 他能忍得住而保持沉默吗？我认为不能 ， 至少会很难很难 。 他可能忍得了一时 ， 但最终将无法容忍 。 真正的好人 ， 一定会忍不住要站出来 ， 至少表明自己的立场 ， 而不会沉默 。 否则 ， 他会觉得自己的良心受到拷问和折磨 。那为什么有这种说法呢？我认为是因为人们误解了什么是好人 。 在大多数人看来 ， 只要不主动去作恶的就是好人 ， 这实在是把好人的标准降得太低了 。 如果按照这样的标准 ， 很多动物都能与好人比肩 ， 比如牛羊猪鸡鸭鹅等等 ， 它们也都不作恶 。 如果好人只是与动物比肩 ， 那好人能有多大价值呢？那究竟怎样才能算得上好人？我认为好人必须是强大的 。 弱者究竟是好人还是坏人 ， 无法确定 。 他既无力干好事 ， 也无力干坏事 ， 从表面看 ， 人畜无害 。 但他内心里也许在琢磨“等老子有钱有势了 ， 一定要把XX干死” ， 也可能在琢磨“等我有了钱 ， 我要修一所学校 ， 让这里所有的孩子都能上学” ， 但他究竟在琢磨什么 ， 只有他自己知道 。 只有强大的人 ， 才具有比较自由的选择与行动的能力 ， 他的行为才与他的道德相吻合 。好人还必须有勇气 。 没有勇气的人 ， 无论多么强大 ， 都只是废物 。 他与弱者的不同 ， 只是可能物质生活上更富足 ， 社会地位可能更高 ， 但与弱者一样 ， 既干不了好事 ， 也干不了坏事 ， 一样地人畜无害 。 弱者是因为不能 ， 而没有勇气的人是因为不敢 。 如果说弱者的善恶是不确定的话 ， 那么这种没有勇气的强者 ， 基本上可以肯定他算不得好人 。这两类人也不能说是坏人 ， 毕竟他们也不干坏事 。 也就是说 ， 世界上不仅有好人坏人 ， 还有不好不坏的人 。 世间大多数的人 ， 都属于这种不好不坏的人 。 他们就像漂在浪中的树叶 ， 随波逐流 ， 胆战心惊 。 他实际上连自保的能力都没有 ， 更没有破釜沉舟 ， 鱼死网破的勇气 。 他只是小心翼翼地规避着浪头 ， 希望自己不要沉入水底 。 他眼巴巴地指望别人来保护他 ， 而别人却指望他去行侠仗义 。 这实在是天大的误会 。由此可见 ， 好人不仅是一种道德观念 ， 也是一种能力 。 并非只要有了“好心”就能成为好人 。 无法将“好心”付诸行动的 ， 那种“好心”看起来更像是一种伪装 。 事实上 ， 现实中这种伪装多如牛毛 ， 人们把这种人统称为“伪君子” 。 也就是说 ， 只有“好心” ， 而没有付诸行动者 ， 往往更大的可能是一个坏人 。现实中保持沉默者 ， 除了上述两类人之外 ， 剩下的就是某一类坏人 。 这类坏人大多怀着投机心理 ， 像那个渔夫一样 ， 冷眼看着鹬蚌相争 ， 只等着坐收渔利 。 他得意于自己坐山观虎斗的智慧 ， 既不关心好人的命运 ， 也不关心坏人的命运 ， 唯一关心的是自己的利益 。 在好人与坏人的争斗中 ， 他不在意谁胜谁败 ， 他在意的是那具留下的尸体 ， 可以让他像秃鹫一样饕餮享用 。这一类人不会主动作恶 ， 但他们会始终睁大自己的眼睛 ， 时时关注着动态 ， 随时准备着投机 。 他们也随波起伏 ， 但不是浪里的树叶 ， 而是弄潮儿 。 他们善于主动迎合局势 ， 善于查看风向 ， 善于见风使舵 ， 善于在波诡云谲的局面下 ， 敏锐地发现对自己最有利的机会 。 他的所有智慧都用于此 ， 而有人却责怪他保持沉默 。 从他的角度来说 ， 这无疑是一种幽默 。因此可以说 ， 无论何时 ， 都无须责怪沉默者 。 沉默者自有沉默的理由 ， 他们都不会因为别人的责怪而改变自己的主意 。 在社会的进步上 ， 不大可能指望那些沉默者 ， 有的指望不上 ， 有的不能指望 。 在任何时代 ， 进步都是少数人推动的 。 这少数人 ， 才是文明真正的希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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