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读书日】迎世界读书日,作者讲述与中国书店结缘的五十年

明天将迎来一年一度的世界读书日 , 在这个满溢书香的日子到来之际 , 且听一位作者对一家书店的真情告白 。
【世界读书日】迎世界读书日,作者讲述与中国书店结缘的五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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资料图 , 王海欣 摄要说我和中国书店的故事 , 那真是太多也太长了 。 从十五岁到六十六岁 , 半个世纪了 , 我和中国书店的故事 , 从来没有中断过 。
在我十五六岁时 , 那是一个没有书读的年代 。 班里我们几个爱读书的同学 , 到处想方设法找书 。 当时 , 一个同学的父亲告诉我 , 和平门琉璃厂西街有一家中国书店 , 花几分钱就能买一份《中华活页文选》——究竟花了几分钱 , 我已经记不清楚了 , 但记得有一次买的《中华活页文选》 , 选的是《鸿门宴》 。 那是我第一次读古文 , 有很多不认识的字 。 好在有父亲 , 父亲虽学历不高 , 但他是一个喜爱读书的人 。 在他的耐心辅导下 , 我认真地阅读了这篇文章 , 很快我就被这个故事深深吸引了 。 这是《史记》中的一个片段 , 篇中的人物活灵活现 , 被描写得那么生动、形象 。 从那时起 , 我喜欢上了阅读古文 , 也与中国书店结了缘 。
“文革”结束后 , 新华书店多了起来 , 但我仍钟爱于中国书店 。 为什么呢?因为我只有0.01的残余视力 , 由于当时还没有实行开架售书 , 只有在中国书店 , 我才可以在架子上自由地选书 。 见我选书那么费劲 , 总会有书店的工作人员走到我的身边 , 轻声地问我:“用我帮忙吗?您把书名告诉我 , 我帮您找吧 。 ”我也总是友好地说声“谢谢” , 再低头认真地找下去——并不是不愿意麻烦人家 , 只是说不出要找的书刊名来 。 就这样无目地翻找着 , 在中国书店里 , 我还真的找到了不少我渴望读的书刊 , 如“文革”前出版的《诗刊》、《人民文学》、《北京文学》的前身《说说唱唱》 , 以及当年黄秋耘供职的《文艺学习》 。
改革开放后 , 文艺的春天真正来临了 。 我在一家街道小厂上了班 , 每月有了一点收入 。 从那个时候起 , 我走上了一条艰难曲折的文学创作之路 。 中国书店我去得更勤 , 几乎每个星期必去一次 。 1979年6月 , 我意外地买到了丁玲先生的《太阳照在桑乾河上》 。 几个月之后 , 我听说丁玲、陈明夫妇从黑龙江回到了北京 。 在冰心先生的引荐下 , 我在丁玲先生下榻的宾馆房间里 , 采访了这位著名的女作家 。 见到丁老 , 我首先把几个月前买的书拿出来 , 想请她签名留念 。 先生看到了我手中的书 , 一下子高兴起来:“这是《太阳照在桑乾河上》最早的一个版本 , 大连一家书店出版的 , 连我自己手头都没有了 。 ”她还兴奋地告诉我:“人民文学出版社明年要重新出版这本书 。 ”见她对这本书爱不释手 , 我便主动提出把这本书送给她 。 她又一次高兴起来 , 一再向我表示感谢 , 并说等书印出来以后 , 一定签名送我一本 。 就因为这本书 , 我和丁老成了忘年交 。
上世纪九十年代中期 , 我在市里的一家报社供职 。 因为需要大量的文字和历史资料 , 因此我跑中国书店更勤了 , 最少每个星期都要去一次 。 逛得最多的是灯市口店 , 另外还有像琉璃厂店、中关村店、新街口店、西单横二条店 , 几乎把中国书店的多个门市部都跑遍了 。 书店里的工作人员也没有不认识我的 , 因为我看书的姿势太特别了 , 很容易给店里的工作人员留下深刻的印象 。
在一家门店转上四五个小时是常事 。 有时空手而归 , 有时也能买上一两本心仪的书 。 中国书店像一块巨大的磁铁 , 永远吸引着我 。 它是我的知识加油站、精神家园、心灵的依托 。 它让我从一个有视力残疾的业余作者 , 成长为了一位从文化宫走出来的工人作家 。 当我的旧书也摆上了中国书店的书架 , 我感到多么欣慰呀!
中国书店除了书籍吸引我以外 , 工作人员也用他们的爱心 , 温暖了我的心 。 在中关村店 , 一个大雨滂沱的下午 , 一个工作人员把他的私人雨伞借给了我;在灯市口店 , 忘带手机的时候 , 工作人员总是亲切地让我使用电话;在琉璃厂店 , 他们帮我把遗失的书包收好;在新街口店 , 我犯低血糖时 , 有工作人员塞在我手里的饼干……我叫不出他们的名字 , 也看不清他们长什么样子 , 但他们用爱温暖了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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