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条名叫新生的路

最近两周 , 阿楠梦见过外婆很多次 。



外婆不幸去世以后 , 阿楠有点奇怪 , 妈妈似乎很平静 , 和往常没什么两样 。



直到有一次 , 妈妈翻到很多年以前给外婆写的信 。 情绪就再也绷不住了 。



妈妈哭着对阿楠说 , 妈妈以后找谁撒娇呢?那一刻 , 阿楠觉得自己反而更像是妈妈 。



肖劲松明白 , 疫情让每个人都接受了一场“生死教育” 。 从心理危机干预的视角看 , 不少经历了丧亲之痛的人 , 还在学习如何面对 。



“身体状况好了 , 心理问题却出现了”




1月30日下午 , 肖劲松接到医院感染科主任的紧急求助电话:一位患者情绪激动 , 不配合治疗 , 有轻生的念头 。



病房里 , 不安的情绪从患者不停挥舞的手臂蔓延开来 。 护士给她打针 , 几次都打不进去 。



原来 , 他们一家七口人都被感染 。 包括她的父母、丈夫还有6个月大的孩子 。 “我把一家人都害了” , 她的语气充满自责和负罪感 , “我是家里的罪人” 。



肖劲松是武汉大学中南医院神经内科主任医师 , 他的另一个身份是湖北心理咨询师协会会长、国家高级心理咨询师 。 进到病房和患者谈了三十分钟 , 肖劲松说 , 通过谈话找到她心里的结是第一步 。 “我还有没有救?”“我的家人能不能得到救护 , 能不能治好”?这些疑问得到肯定的答复之后 , 需要做的是调整他对事件的认知模式 。



“疫情之下 , 你也无能为力 , 每个人都是受害者 。 ”“你不是罪人 , 你和家人是一个战壕里的战友 , 全家人是团结一致的 , 你们共同的敌人只有病毒” 。



几天后 , 肖劲松得到反馈 , 这位患者的情绪逐渐平复 , 也在积极配合治疗 。 另一个好消息是 , 她的孩子检测结果是阴性 , 没有被感染 。



肖劲松还接到过一位男性患者的求助 , 电话里的声音急迫而无助 , “请你无论如何都来病房一趟” 。 心理医生为了尽可能减少传染的风险 , 对患者的心理救援更多以电话的方式进行 。 “但有的时候 , 患者就是需要一双看得见的手拉他一把” 。



这名患者入院时病情并不算重 , 但情况却在一个晚上急速恶化 。 “病人可能经历了免疫风暴” , 血氧饱和度从100骤降到50 。 幸运的是 , 在医生们紧张讨论到底要不要上ECMO时 , 4个小时后 , 患者的血氧饱和度又奇迹般地恢复了正常 。 这名患者也从重症监护室转到了普通康复病房 。



但他偏偏是在病情持续向好地情况下寻求紧急心理支持 。



原来 , 除了血氧饱和度最差的那段时间 , 他始终保持清醒状态 , 他清楚地知道自己的身体经历了怎样惊险的过山车 。



上海援鄂心理医疗队领队、上海市精神卫生中心副院长王振也遇到了类似案例 , 有时心理问题并不只是以情绪的形式表现出来 , “医生通知一位患者准备出院 , 但听到‘好消息’ , 患者反而出现了胸闷、喘不上气的症状” 。



王振说 , 其实这些身体症状并非来自于新冠肺炎 , 而是来自心理问题 。 “我感觉自己没有康复 , 为什么让我出院?”“出院以后隔离点条件不好怎么办?”“家人会不会不欢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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