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黄昏泪》：婚姻就是双人芭蕾
读《黄昏泪》：婚姻就是双人芭蕾。读《黄昏泪》：婚姻就是双人芭蕾
文/王正方《黄昏泪》（见《精美散文》新疆少年出版社1998年10月版上册446页）是傅桂芝的散文精品 ， 流传甚广 。 它寓意深刻 ， 值得品味 。一对老夫妻一起生活了近40年 ， 都是在幽幽怨怨、吵吵闹闹中度过的 。 生了四子后 ， 甚至分室分灶而居 。 到了孙子四五岁时 ， 两人感情开始慢慢融洽 ， 成为相濡以沫的夫妻 ， 还时常唠磕 。一天 ， 老夫妻在仔细拼对粘接被孙子剪成两段的一摞粮票 。绝大部分的粮票都找到了自己的另一半 ， 粘贴成了完整的粮票 。夫说：“找到自己的另一半就找到幸福了 ， 这就像人 ， 生前月下老都给配好了 ， 有时又给分开了 。 如果找不到自己的另一半 ， 就是在打打骂骂中度过的 。 ”夫妻俩查出了对错的三张（6个半截的） 。 夫说 ， 拆开重新对上 。妇边拆边说：“这就是那些结婚了又离婚的 ， 去重新寻找属于自己的另一半了 。 ”最后 ， 还是有一对配错的 ， 也许是粘得太牢 ， 也许是粘的时间长了 ， 已经拆不开了 ， 除非把他们撕坏 。 夫说 ， “都有孩子了 ， 就这样下去吧 。 ”妇伤感地说：“这就是那些配错了又没离婚而凑合的那对 。 ”夫说：“这一对错了 ， 必然导致另一对也错了 。 ”老妇鼻子发酸 ， 眼圈发红 ， 眼里含着泪珠；夫也正望着老妇 。 夫妻两眼怔怔含泪 ， 刹那间好似彼此发现了内心深处隐藏的东西 ， 显得有些尴 。 他们这才发觉 ， 说着些话 ， 太令人……为了掩饰尴尬 ， 两人含泪对视着哈哈笑起来 ， 笑着笑着 ， 泪珠簌簌滚落下来 ， 又变成了哭 。这“黄昏泪” ， 是沧桑泪；有点喜悦 ， 更多伤感 ， 还有些苍凉 。 太令我扼腕喟叹：婚姻啊 ， 婚姻 ， 你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你让世间多少男女悲凉一生啊！我品味再三 ， 深感作者对生活观察的敏锐和对婚姻体验的深刻 ， 不是阅历沧桑的人 ， 是难以写出如此内蕴的文字的 。不过我想得最多的 ， 却是老年丈夫的感叹（同时也是作者的感叹）：——“生前月下老都给配好了” 。——“找到自己的另一半就找到幸福了” 。果真是这样吗？非也！谬矣！我从来不相信“月下老人”主宰人间婚娶的神话 。 说什么月下老（神仙）早已把将做夫妻的男女的双脚用红线拴住了 ， 哪怕他们走到天涯海角 ， 最终也会相聚而结为伉俪 。 佛家又用“生死轮回”来解说 ， 什么“前世修来 ， 今生注定” ， “百年修得同船渡 ， 千年修得共枕头眠” ， 我也不信 。《黄昏泪》说 ， 婚姻就如粘接粮票 ， “找到（对）另一半” ， 就找到婚姻幸福了 。 这无异乎说 ， 婚姻乃命中注定 。 “命” ， “天命”也 。 所以民间算命先生合婚姻“八字” ， 至今不缺生意 。 悖逆天命 ， 找到的不是天命注定的另一半 ， 就注定婚姻的痛苦与失败 。 这不是在着意宣扬婚姻的宿命论（天命论）吗？这样的观念早就深入中国人的骨髓 ， 这样的言辞不断地出现在我们身边的男人和女人嘴里 ， 这完全是许多中国人思想和婚姻现实 。 我分明看到 ， 很多人在婚姻中痛苦一生 ， 却并不知道根本原因究竟何在；因此 ， 他们失去对自己婚姻的主动精神、自省精神和创造精神 ， 于是只能用“找错了另一半”来自嘲 ， 来掩盖自己的过失和推卸对爱的责任 。婚姻是什么？不同的人有不同的答案 。但婚姻绝对不是粘接断成两截的粮票那么简单 。我以为 ， 婚姻简直就是双人芭蕾 。幸福的婚姻 ， 就是成功的双人芭蕾；失败的婚姻则与之相反；大量处于中间状态的婚姻 ， 那就是马马虎虎的双人芭蕾；当然 ， 也有介于一般与失败之间蹩脚的双人芭蕾……说它是双人芭蕾 ， 是因为芭蕾的男女主角 ， 应该是彼此适合的搭档 ， 否则根本就不应该结婚 。说它是双人芭蕾 ， 是因为需要学习和训练才能玩转幸福婚姻 ， 而学习训练是贯穿于婚姻始终的 ， 也就是说 ， 夫妇需要终生地学习和训练 。 在现代婚姻中 ， 那种一劳永逸的幸福婚姻 ， 是根本不存在的 。 它需要高度的技巧与彼此的密切配合；同时还得十分地细心、小心谨慎 ， 容不得粗心大意与随心所欲 ， 更容不得大的失误与错误 ， 如第三者插足等 。说它是双人芭蕾 ， 是因为婚姻与双人芭蕾相同 ， 绝对是一个动态的全过程 ， 尤其是现代婚姻 。 它随时随地都处在变化与互动的状态中 ， 它没有任何时候定格于一种绝对的静止状态 。 爱情与婚姻 ， 是身心的高度结合 ， 其敏锐的感受与反应 ， 不管是良性或非良性的 ， 往往都是十分强烈的；因此 ， 相互的交流 ， 相互的批评、点拨、启发、纠错、调整、妥协与协调 ， 直至默契与和谐 ， 是贯穿婚姻的始终的 。这个变化与互动 ， 就是爱 ， 就是虔诚和全面的爱 。——“爱是恒久忍耐 ， 又有恩慈；爱是不嫉妒 ， 爱是不自夸 ， 不张狂 ， 不做害羞的事 ， 不求自己的益处 ， 不轻易发怒 ， 不计算人的恶 ， 不喜欢不义 ， 只喜欢真理；凡事包容 ， 凡事相信 ， 凡事盼望 ， 凡事忍耐 。 爱是永不止息 。 ”（《圣经》）《圣经》说的是除开性爱、情爱和爱情之外的爱心 ， 慈爱之心 ， 仁爱之心 ， 不讲回报的爱心 ， 无条件委身与奉献的爱心 。 （这是不容易做到的；相反 ， 性爱、情爱 ， 倒是比较容易做到 。 遗憾的是 ， 许多人却只强调性爱、情爱与爱情 ， 却忽视或者无视夫妇间普遍的仁爱、慈爱与博爱 。 ）有了这样的爱 ， 或者基本具有这样的爱 ， 那么 ， 这双人芭蕾 ， 就定会配合默契 ， 获得成功或者基本成功 。 男女主角就可以完成或者基本完成各种高难度的优美舞蹈动作 ， 什么旋转呀 ， 燕式平衡呀 ， 托举呀 ， 跳跃呀 ， 等等 ， 都可以不在话下 。再加上性爱、情爱、爱情与亲情 ， 这双人芭蕾 ， 就可能获得完全的成功 ， 收获巨大的幸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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