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西平:母亲百年寿辰的追忆

朱西平:母亲百年寿辰的追忆朱西平:母亲百年寿辰的追忆
今天是母亲诞辰一百周年纪念日 。 一百年前的今天 , 母亲出生在江苏一个私塾老师的家中 。 幼年光景较好 , 生活无虑 。 但看到她父亲每天用戒尺打学生掌 , 她怕了 , 发誓不念书 。 母亲受当时的束缚 , 无法逃出家 , 没念成书 , 却跟其父学会抽大烟 。 十九岁嫁给当地一富裕子弟 , 可脚襄的比棕子还小 , 任何农活干不了 , 只做针线 。 民国十八年逃年景 , 半路亲人全死 , 仅她只身落在河南 。 后认下干爹 , 随其落户西安 。 父亲十四岁离家在西安当相公娃 , 经人介绍给杨虎城将军和夫人谢宝珍端大烟盘 , 晚上人家玩牌 , 父去西大街夜市端夜宵 。 父亲头房生一女儿 , 现为我姐 。 父头房患精神病而散 , 经朋友介绍母亲三十二岁成婚 。 母亲三十三岁生下我 , 随之生下我大妹 , 二妹和小妹 。 母亲视我为掌上明珠 。 在我记忆中母亲从未让我吃亏受罪 。 六零年自然灾害 , 无粮无油 , 到处抢饭吃 , 个个浑身发肿 。 小妹刚出生 , 而母亲却把好留于我 , 妹妹上学不能带馍 , 而我天天一个馍从未断 。 因大姐当时留在老家照顾奶奶 , 西安实行居民户口时 , 忽视了大姐 , 使之成为黑户 。 母亲很能干 。 父亲每月四十多元工资 , 养活七口人 , 而大姐还吃黑市粮 , 父亲还不断往老家捎钱 , 救济兄弟家 。 母亲小脚 , 无文化 , 为家生计 , 她想尽办法挣钱 。 白天步行走西华门钟楼冰棍厂 , 取出站在光明电影院门口叫叫卖 。 晚上又点灯糊火柴合 , 信封 , 火车标签 。 六三年我刚上初中 , 母亲又转卖红苕 , 晚上洗红苕 , 手洗肿 , 半夜起来蒸 , 天亮一个人拉车到书院门我校门口卖 。 初二时有天中午放学回家 , 不见母亲 。 后传说被拉走批斗 。 我闻讯到南门洞 , 看到十几个人 , 母在其中 , 脖上挂个小木板 , 写的:投机倒把份子 。 我年仅十四岁 , 无奈站在外边 , 眼睁睁着母亲被批斗……文革开始 , 父订为资本家(在西安开印刷厂) , 六八年底我刚下乡于陝南 , 全家被下放临潼行者公社北庄队 。 可想而知 , 一个五十岁的小脚女人 , 咋干农活?三个妹仍在家 , 随母下乡 。 母亲一个人挣工分 , 全天三晌七分工 , 又要管全家人三顿饭 , 所受之苦可想而知 。 七一年我工作了 , 随之大妹 , 二妹相继工作 , 后小妹也接父班工作 , 家中情况有所好转 。 我结婚了 , 有娃了 。 母亲那个高兴呀!可 , 生不逢时 , 七六年唐山大地震 , 全住防震棚 , 一个才两三个月的儿子 , 哭闹死活不进棚内 。 可怜老母抱着爱孙 , 小脚在村边遛哄至孙入睡 。 落实政策后全家迁进县城 , 可 , 无房住 , 只有租 。 母亲不甘心 , 四处托人 , 终于在华清池傍买下一独院庄基 。 父亲和我一样 , 家中大小事不管 , 也不操心 , 更不去办 。 母亲只有单身上西安 , 在老邻居家 , 朋友家 , 熟人家四处借钱 。 当年几仟元不是个小数 , 母亲硬是把房盖妥 , 三间大厦子 , 好气派 , 但 , 它是母亲的心血呀!!!因当年我单位条件原因 , 儿子放家中由母亲养育 。 母亲对孙子的关爱 , 骄惯可想而知 , 而婆孙间的感情也是铁打的!母亲去世时 , 儿子痛哭比我厉害 。 当时母亲已八十八高令 , 重孙刚滿周岁 。 至今 , 我儿痛哭葬埋其奶的情景历历在目 。 三天哭跪灵前 , 不吃不喝 , 让人感慨万分……今来儿家 , 听孙子对我说:我爸周日开车带我到兰田了 。 我问干啥去了 。 孙子说:去你妈坟上哭他奶奶了 。 我无语 , 我………儿子有心 。 他调汉中工作 , 只能周日去 , 也不告诉我们 。 听孙子说 , 我爸哭得好厉害 , 烧好多纸钱 , 都是高级的 , 还扯开合烟扔在火中 。 说他想奶奶 。 我流泪了 , 我不如儿子……十三年前的冬月十六日凌晨五点 , 当时母亲在大妹家 。 我突然醒了 , 想到老娘 。 电告要去看 , 天刚亮到大妹家 , 坐床边与老娘聊天 。 母亲看着我 , 微笑地说:娃 , 你有福 , 年轻轻的都有孙子了 , 你忙你的工作 , 别判错案 , 别打娃 , 别叫媳妇生气 , 说着说着眼闭上无语了 。 老娘就这样走了……一生没吃药没住院 , 十六岁抽大烟 , 一生香烟未断 , 而悄悄静静地走了……老娘为家操劳一生 , 吃尽苦受尽罪 , 任劳任怨 , 勤俭持家 , 养育儿孙 , 以身作则 , ……………在母亲诞辰百年之夜 , 我含泪写下点滴回忆 , 以对母亲的怀念 。 天堂的妈妈:儿想你!!!2017年农历二月二十四日草于寒舍 。 2020年农历二月二十四日含泪重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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