宅居琐记（9）——后疫情的荒诞
武汉引发的疫情到了结尾 ， 已经在家宅居了接近2个月了 。 前一阵子是憋得慌 ， 想出去 ， 最近松懈下来了 ， 反倒不想出去了 。 突然 ， 觉得荒诞与无聊 。 单位网群里很热闹 ， 都在准备网课 ， 也在网上听别人的课 ， 听别人在晒自己的知识 ， 大家在热烈地准备着开学 ， 等等 。 这些与我好像隔着厚厚的一道墙 ， 自己无法切实地参与进去 。 越来越不想看手机 ， 越来越不想说话 。 生活像是正午的天空 ， 只有太阳 ， 发着耀眼的白光 ， 没有云彩 ， 也没有飞鸟 ， 风也熄灭了 。 万物寂静 ， 死气沉沉 。方方的日记不怎么热心地期待了 。 方方也在释放厌恶的情绪 ， 她也说不想出去了 ， 宅久了 ， 心地结出了苔藓 ， 荒芜了 。 应该是好些日子前吧 。 方方开始无聊起来 。 她陷入到荒诞逻辑里面 。 她反复地和那些攻击她的人争论 ， 辩诬 ， 等等 。 我的看法是和那些成群结队 ， 顺着墙根走的物种 ， 为常识问题认真地辩论 ， 耐心地说教 ， 你一定会越来越觉得无聊 ， 等你醒悟过来 ， 你就会变得厌世 。 你会突然停止外向性地抗辩 ， 你会反过来追问自己：怎么会是这样？怎么会是这样啊？人类还有希望吗？活着还值得吗？这不是抑郁症的前兆吗？不知道是谁说了一句很无聊的废话——精致的利己主义 。 这句话被很多人自肥之后拿来批评社会 。 “精致”是一个文艺的一个词 。 这句话是套用贾政对贾宝玉的评价 ， 他的原话是“精致的淘气” ， 是说宝玉很“文艺的捣蛋” 。 “精致的利己主义”所指大概是和体制混在一起 ， 生活很“精致”的学者等等吧 ， 这些人生活在自己的“盛世”里面 ， 对下层人的疾苦熟视无睹 。 比如 ， 疫情期间 ， 他们仍经营着自己的资产组合 ， 不为武汉百姓哪怕置一词 。 这样的生活很文艺吗？把自己的坟墓装饰得很精致 ， 自己惬意地躺在里面受用 ， 也给自己的儿孙准备好这样的坟墓 ， 这样的生活很精致吗？“精明的利己主义”是一个更合适的词 。 说一个人精致 ， 也就是说一个人文艺 。 说一个人文艺其实是说这个人有品味 ， 不市侩 。 而疫情是一个解构 ， 它把文艺、品味以及精致 ， 或者精明的利己主义统统“虚无化” 。 比如 ， 那些武汉疫情的枉死者这里面 ， 还有疫情期间那些无家可归的外乡人里面 ， 一部分是原来生活在自己精致的坟墓里面的人（很想猜测一下某某 ， 某某 ， 但我不想唐突死者） ， 也有一部分是真正很精致 ， 很文艺 ， 也就是有着远方的人 。 疫情不加区别 ， 把他们统统像刍狗一般对待 ， 像垃圾一样地处理掉了 。 我不知道活着的这些精明的利己主义者是由此觉悟到了生活的荒诞呢？还是继续惬意地躺在精致的坟墓里感恩盛世呢？而我经验到了生活的荒诞和无聊 ， 也杞人忧天 ， 为那些在繁荣的腐味里颐养的人等悬心！昨天看到武汉用垃圾车运载猪肉的图片 。 我就想——这些肉也是给精明的利己主义者送去的爱心吧！对于上上下下的政府官员 ， 过去的 ， 现在的 ， 我也突失去了兴味 ， 批评和赞扬都是很没有意义的事情 。 他们自然是生活在一部机器里面 ， 随着既定的剧情 ， 扮演自己的角色 ， 丑角 ， 或者英雄都是分派好的角色 ， 由不得自己挑选 。 这也是他们的命运 。 但是 ， 他们有没有发现 ， 锣鼓喧天的舞台上 ， 只有他们自己在表演 ， 或者装神弄鬼 ， 或者情绪激昂 。 下面 ， 观众席上 ， 已经空无一人 。 人都走光了 ， 你们给谁演戏？这不是人世间的大荒诞吗？我唯一的困惑是：他们卸妆之后 ， 是否也会经验到人生的无趣？这样的活着到底有没有意义？亚里士多德说：人是政治的动物 。 这句话不管别人怎么解读 ， 我觉得还有一层意思 ， 就是：有一种政治会使人动物化 ， 向动物的存在属性退化 。 不然 ， 没有观众的戏目怎么可以久演不衰呢？我现在连想这个问题也觉得绝无意义 。 疫情把现实解构了 ， 我（们）已经找不到陆地 ， 生命开始漂泊 ， 不再归来 。 我想起了萨特的一个剧本《苍蝇》 。 其实这个剧本我没有看过 ， 也不知道内容讲的是什么 ， 但我觉得这是这个剧本特别适合现状 。钟南山教授说疫情会在6月份结束 。 我已经不在乎什么时候结束了 。 一直宅在家里 ， 就这样无为而终也是可以的 。 生活或者已经改变 ， 或者永远无法改变 ， 前面已经没有什么新鲜的事情发生 。 昨天看到一个帖子 ， 说：有个院落 ， 精神才有了着落 。 到了六月 ， 白亮的太阳下面 ， 面对疫情劫后的院子 ， 空空荡荡 ， 精神到哪里去着落？疫情把我（们）的精神世界掏空了 ， 刺眼的太阳下 ， 腐味的虚无主义人世阔大无边 ， 还要院子干什么？疫情是一道分界线 ， 我们要么经受精神虚无的折磨 ， 要么再倒退50步 ， 到更加无可救药的物质主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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