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ARS过去17年了,为什么我们还是戒不掉野味?

每经采访人员 杨弃非    每经编辑 赵云    
在万众期待中 , 最严“禁野令”来得很快 。
2月24日 , 全国人大常委会表决通过《关于全面禁止非法野生动物交易、革除滥食野生动物陋习、切实保障人民群众生命健康安全的决定》 。
被贴上“禁令”标签的野生动物 , 不仅包括大众普遍认知中被捕猎的陆生野生动物 , 人工繁育、饲养的亦未能逃脱 。
急于与“野味”划清界限的省市 , 也迅速响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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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片来源:张建 摄
昨天被顶上热搜的是疫情中心湖北 。 自3月5日起 , 湖北全面禁止食用所有陆生野生动物 , 包括人工繁育、人工饲养的陆生野生动物 , 并将依法严厉打击非法野生动物交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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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片来源:微博截图
更早些时候 , 3月2日 , 《广州市禁止滥食野生动物规定(草案征求意见稿)》面向社会征求意见 。 2月25日 , 《深圳经济特区全面禁止食用野生动物条例(草案征求意见稿)》列出详尽禁食“黑名单” , 人工繁育、饲养的龟、甲鱼等野生动物亦被排除在可食用动物范围之外 , 引发诸多争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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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圳经济特区全面禁止食用野生动物条例(草案征求意见稿)》截图
广东人经常被调侃“站在食物链顶端” , 并素来以爱好野味闻名 。 两座广东一线城市快速出击 , 似乎折射出这个野生动物食用大省的艰难处境 。
令人记忆犹新的是 , 17年前 , 作为SARS爆发源头 , 广东就曾不得不面对如何对待野味的课题 。 尽管迅速出台的《广东省爱国卫生工作条例》特别提及“摒弃吃野生动物的习俗”;但在各大酒楼餐馆 , 它们继续成为广东人饭桌上的美食……
戒掉野味为什么这么难?广东可以说是最典型的“观察样本” 。 而现在 , 我们不得不再次推倒重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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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东人爱吃野味 , 是大多数人对岭南地区及其文化的固有印象 。
历朝历代典籍和民间记录中 , 对广东食野的传统多有所记载 。 汉代《淮南子》记载 , “越人得髯蛇 , 以为上肴” , 广东人对蛇的喜爱溢于言表;唐代《岭表录异》指出 , “南中昼夜飞鸣 , 与鸟鹊无异 , 岭南人罗取生吃之” , 将广东食客的食谱扩充至鹦鹉、猫头鹰等鸟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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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络流传的武汉华南海鲜市场一家野味店的菜单
韩愈流放潮州时 , 曾写下《初南食贻元十八协律》 。 他在诗中列举了蒲鱼、蛤、蚝、鳖等多种野味 , 令其“莫不可叹惊” 。 作为外地人 , 他难以适应野味的“腥臊” , 只得“开笼听其去” 。
南宋周去非编写的《岭外代答》中 , 广东人俨然是对任何美味都来者不拒的老饕 。 “深广及溪峒人 , 不问鸟兽虫蛇 , 无不食之 。 ”大千世界 , 只要是能吃的 , 无不被用来满足广东人的口腹之欲 。
有人找到1980年代公开出版的粤菜菜谱与广东美食指南 , 其中的食材不仅有蛇、鹤 , 还有水獭、松鼠、猴子与猫 。 光怪陆离不必多说 , 广东对野味的追求似乎还有向“没有最怪、只有更怪”的方向发展 , 比如 , 典型的广东名菜“龙虎斗” , 在19世纪数十年间就从黄鳝煲田鸡变成蛇煲猫或蛇煲果子狸 。
爱吃野味的当然不止广东人 。
与广东一省之隔的云南 , 各类花草菌蕈没少摆上餐桌 。 两地相似之处在于 , 均为古代边远地区 。 在耕种畜牧业尚不发达时 , 人们不得不寻找野味来填补物质需求 。 各类野生动物还能够成为家畜不足地区的蛋白质替代来源 , 供人们劳作所需 。
但曾经的无奈之举 , 却逐渐变成争相追捧的风潮 。 有报道指出 , 20世纪90年代 , 在食蛇之风盛行的广州 , 每天能吃20吨以上的蛇 , “吃蛇一条街上 , 没有吃不到的毒蛇” 。 这股风潮甚至影响了后来的湖南、上海和江浙 , 到2000年前后 , 上海2万家餐厅 , 80%都供应着包括蛇在内的野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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