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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出之间

进出之间进出之间
我自除夕（1月24日）上午去楼下小街买点零碎 ， 再没出过门 ， 幽闭至今 。那一次本来也并非急着买什么东西 ， 而是历年的惯性 ， 春节时都要上街看看 ， 看普通人是在怎样地过年 ， 拍几张照片 ， 也放松一下自己 。 今年不同 。 我住这城这时虽然并未恐慌 ， 但武汉肺炎传闻已久 ， 有关部门也正式做了提醒 ， 药店前排队买口罩的事 ， 已经出现 ， 我应该谨慎小心才是 。 也没走多远 ， 进过一家人流不是太多的超市 ， 去过一条小巷 ， 看除夕是否还有人卖牛肉买牛肉 ， 又涨价了多少 。 那时疫情还远在江城武汉 ， 我住这城尚无确诊病例 ， 老百姓关心得多的 ， 还是肉价菜价 ， 生活所需 。我还是为这次出门而后悔 。 万一我染上了什么 ， 而且带回家里来了？自那天起 ， 我就老实在家里呆着 。 好在吃用都有些储备 ， 正好消闲着读点什么 ， 有些胡思乱想时也写上几行文字 ， 日子过得很消停 。 十几天过去 ， 没发烧 ， 不咳嗽 ， 能吃能喝能睡 ， 就放下一头心思 。但这种宁静很快被打破 。家人在外面“流浪”半个月之后 ， 元宵节那天回家来了 。 按照上面的警告 ， 有可能接触者 ， 至少留置十四天以上 。 于是分吃分住 ， 保持距离 ， 搭带口罩侍候 ， 过起了滑稽荒诞如卡夫卡小说的居家生活 。 其间不必细述 。又是半个月过去 。 这次为了保险起见 ， 虽有诸多不便 ， 还是商定再自动延长一些时间 ， 用样板戏《沙家浜》里郭建光的唱词 ， “直到那云开日出 ， 家家都把红旗挂” ， 再回返正常生活 。 而且单位也正式通知 ， 除了处级以上干部轮流值班 ， 其他人员可以在家办公 。 这也是减少流动的意思 ， 而且是上级部门所认可 ， 并非自作主张 。但这种已是谨慎又谨慎的安排 ， 还是被外力所打破 。 家人因为单位头儿临时召唤 ， 不得不出门了 。 什么事没说 ， 人在单位 ， 身不由己 。 这就意味着 ， 一出一进 ， 感染的可能性又出现了 。我们这城已连续多天确诊零病例 ， 正等着发布正式的解封令 。 但一架韩国飞机的降落 ， 让这城又重新紧张起来 。 据说机上有三四个疑似感染者 ， 虽然落地即被隔离起来 ， 但万一呢？万一什么？那些没有明显症状的病毒携带者 。 劈面而来 ， 没事人一般 ， 擦身而过 ， 你却运气太差 ， 摊上了 。 怕就怕这！惊弓之鸟呀！疫情起来前 ， 时见街上有店子打着外贸商品旗号 ， 卖一些款式新颖质量不错价格也不菲的服装 。 踅进去看过 ， 也买过 ， 至今衣柜里还挂着几件 。 所谓外贸商品 ， 说白了 ， 就是出口转内销 。 为出口而生产的商品 ， 过剩而出不了口 ， 真出口又退了回来 ， 以及打出口商品的幌子 ， 如此等等 。 信与不信 ， 你自己得看准货真价实 ， 否则宁可不买 。前不久自武汉某市长起 ， 甩锅大戏揭幕 。 后来是专家组参与 ， 我们听不到什么呀！是几级卫建委也掺和进来 ， 说反正我们是逐级上报了 。 简单地说 ， 自己都照章程办了 ， 有责任也是别人的 ， 一推六二五 。这场戏正演得热闹非凡 ， 暂时没有结局 ， 国际大甩锅又开了个大戏的新头 。 这次是因为我们那位功勋卓著的老院士 。 他撂出的那句“这是人类的病 ， 不是中国的病 。 疫情首先出现在中国 ， 不一定发源在中国” ， 热油扔进一滴水 ， 劈里拍拉炸 ， 给甩锅注入了新的可能 。 美帝自然首当其冲 ， 老特收获了新一轮揶揄与嘲弄 。网上吵得蛙声一片 ， 我就长话短说 。武汉肺炎的源头是什么 ， 我们说了不算 ， 还得专家们研究完后再说 。 但说病毒来自他国的传入 ， 以所看所历 ， 我不太相信 。 还是复旦大学附属华山医院感染科主任张文宏说得简洁明了：“中国只有武汉最先出现了这个新传染病 ， 如果是外面传到中国来 ， 应该是几个中国城市同时发病 ， 而不是有时间先后 。 ”这是个简单的推理 ， 却又几乎无懈可击 。 有人就按这个推理进一步说 ， 首当其冲应是北上广 ， 为什么恰恰是中部城市武汉？这是无须高智商高学历即可简单判断的常识 ， 如果仍然坚持外来论 ， 放在一般人群 ， 是低级糊涂 ， 上升到别的档次 ， 则只能说是别有用心 。武汉肺炎的对外输出 ， 先是湖北 ， 然后周边省市 ， 远到青藏高原 ， 全国沦陷 ， 有一线医院和科研机构大量数据作证 。武汉肺炎的越境乃至越洋输出 ， 到目前为止 ， 也没看到有足够证据摆脱干系 。而今国内局势看似全面好转 ， 但出口转内销 ， 境外输入让我们放松的弦再次绷紧 。 这是我们因为输出而自食其果 ， 不得不认 。 有消息说 ， 最近几天 ， 湖北之外零零星星的几起新增案例 ， 几乎都是国外回流的 。 比如北京和宁夏从伊朗回流 ， 浙江从意大利回流 ， 深圳从英国回流 ， 等等 。好在个多月来 ， 我们虽然身心疲惫 ， 也积累了丰富经验 ， 似乎能够从容应对了 。只是 ， 暂时别忙着甩锅 。 肯定要追责 ， 从人到国 。 有的一目了然 ， 有的还须穷追锐打 。 但如果不是刻意隐瞒 ， 强力封锁 ， 真相总会有彰显的一天 。自己的小家 ， 却是另一个存在 。家人回来了 ， 捎带着买了一袋米 ， 几只菜头 ， 一头大白萝卜 ， 还有鸡蛋和花生米 。 街上多数店铺仍关门闭户 ， 超市不敢去 ， 只能路边碰上什么买点什么 。 这是自除夕以来我家物资的第一次补给 ， 再坚持一个月 ， 也没太大问题 。新的问题是 ， 又要保持距离 ， 又要戴上口罩 ， 又重回卡夫卡小说场境 。进出之间 ， 问题多多 ， 让人只有苦笑 。小家如此 ， 大到国家 ， 似乎也好一比 。曾几何时 ， 美帝和意国中断航班 ， 我们曾严正交涉 。 现在还坚持吗？风水轮流转 ， 一出一进 ， 进出之间 ， 此时彼时 ， 有些不好做人 。这样看来 ， 孤家寡人是做不长的 。我们出门 ， 满是恐惧 。 我们进门 ， 深怀愧疚 。谁给了我们这一切？别忘了不时问一问 。2020.3.507:13急就2020.3.607:31再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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