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这个社会, 有着柔情般的打闹

我是一个遵纪守法的公民 。 我从不说过头的话 , 从不做过头的事 。 路见不平一声吼 , 吼完我就返身走 。 最大的可能会写一点文章 , 写完随便一扔 , 此事也就过去 。 我心里没有秘密 , 一旦等到我说出来 , 地球人早就知道了 。 我一生的道路被我一眼看到了尽头 , 不会有奇迹 , 但顺着走也不会太难看 。 果然 。我在机关混了二十来 , 在学校混了八年 , 性情没有发生根本变化 。 A型性格 , 胆汁质 , 金牛座 , O型血 。 样子不帅 , 也不丑 。 智商中等 , 情商中等 。不傻 , 也绝对算不上聪明 。 但我懂得感恩 , 帮助过我的人 , 我一生铭记 。 从来不需要想起 , 永远也不会忘记 。我对这个社会 , 爱过 , 恨过 , 骂过 。 我骂完它 , 却躲在暗处狠狠地骂我自己:它多么好 , 多么温暖 , 多么热情 。 它提供给你这么一个大舞台 , 让你跳 , 让你闹 , 让你发财 , 让你升官 , 你发达不起来 , 你走不上去 , 那是你的错 。 你想怪谁?怪社会?你有病吧你 。也就是说 , 我和社会的关系 , 是温情的 , 我和它 , 吵完之后 , 总有柔情般的打闹 , 就像小情人般 。十岁那年 , 我率领熊家沟的一伙小伙伴 , 用石块泥巴做武器 , 向公路上一辆银灰色的小轿车发起进攻 。 这次行动 , 纯粹是游戏性质 , 但后果很严重:我进了拘留所 。 那时 , 没有人惯着我 。 小孩?不满十岁的小孩?小孩怎么了?他砸了车 , 他要负责 。 整整一晚 , 我躺在拘留所的破麻袋上 , 唱《东方红》 , 唱《国际歌》 , 唱完我就睡着了 , 醒来 , 一个新的“我”产生了 。 用我父亲的话说 , 我很听话了 , 很懂规矩了 。社会给我的第一课 , 就是要讲规矩 。社会给我的第二课 , 要热爱工作 。工作有低级的 , 有高级的 。 低级的工作是为了温饱 , 为了生存 , 它是短期的 , 暂时性的 。 人在做低级工作时 , 没有使命感 。 有可能一边做 , 一边骂:老子做这活路 , 就是为了一口饭吃 。 高级的工作是为了发展 , 为了理想 , 为了价值 。 它是长期的 , 终身的 。 人在做高级工作时 , 有崇高的使命感 , 幸福像玫瑰一样 , 伴随着他在工作中的每一个节奏 。但是 , 什么是高级的工作 , 什么是低级的工作 , 是人心决定的 , 是态度决定的 。 踢足球本来是高级的工作 , 但给一帮不知足球为何物的傻小子踢 , 就拉低了足球的价值 , 变成低级的本能冲动 。 朱重八讨饭肯定是低级的 , 可他先生有一股豪情:“等老子吃饱后 , 好好收拾一下这大好河山!”果然 , 朱重八成了朱元璋 , 坐在龙椅上目空一切的故事代代相传 。我母亲说 , 你娃儿把做活路当成坐牢 , 你娃儿就啥子事都做不成 。我把这句话用文雅的话翻译一遍 , 就是:你把工作当成苦役 , 你将一事无成 。按一些人的标准 , 我从事的工作不高级 , 教书匠和刀笔吏 。 但我觉得很有意思 , 教书多好 , 那么多娃儿 , 向日葵般面对你 , 你是光 , 你是电 , 你是唯一的神话 。 你足手投足有了神性 , 有了神性的男人 , 身上肯定泛着不一样的光芒 。 我在机关坐了十二年办公室 , 曾经平均一天发过三次牢骚 。 后来 , 我想起母亲的话 , 就把牢骚吞进了肚子里 。 有信访人员曾经要打我 , 上级和上级的上级还骂过我 , 但我抵抗住像潮水一般涌上来的不良情绪 , 十万匹草泥马瞬间变化成一池鲢鱼 。 我在想啊 , 人家想坐在这里挨骂还没有机会呢 。 人家要打你 , 是因为他觉得你有权啊 , 你有权没有给他办事 , 他才觉得受了委屈啊 。 这样看来 , 他是求你的 , 他比你低啊 。 这样一样 , 我又笑了 , 我冲着社会做了一个鬼脸 , 没法 , 这就是我的工作 , 我的工作我的爱 。社会就是这样 。 你不管对它怎么样 , 它都存在着 。 骂它也罢 , 爱它也罢 , 它冷着脸守着它的法度与规则 。 它表面上无情无义 , 实则温暖无比 。 之所以产生如此对立的两种情绪 , 那是因为 , 你的态度 。 来吧,深深深呼吸 , 给社会吹一声口哨,然后洗一个澡,进入可爱的黑甜乡,一切又是新的了 。注:这是本人今年5月在一个培训班上的开场白 , 此次培训的主题是《情绪管理和压力调控》 。 据本人的手机录音整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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