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汉交通▲武汉对话|疫情中的“摆渡人”:我们互为救命稻草( 三 )


司机之间也会相互鼓励 。 每天早上出门的时候 , 六点多钟 , 他们就会在群里报到——出发啦!互相打个招呼 , 不太孤单 , 也就是说大家都出来了 , 都正在外面服务 。 有时候有些护士下班下得晚 , (接送的司机)说还没回去 , 还在路上 , 有人就会说:那我就陪你回家吧 。 边开车边语音聊天 。 现在路上车辆很少 , 聊聊天 , 他就不会觉得那么(孤单) 。
司机和医护熟了以后可能会互加微信 , 提前约好时间 , 形成一个互动 。 有一次志愿者说 , 我昨天晚上太累了 , 突然心里不舒服了一下 , 心慌 。 我说 , 实在坚持不了就休息一天 , 我们这不是上班 。 他说 , 那不行叻 , 我经常接他们那几个(医护) , 我对线路熟 。
感觉呼吸道都被消毒了
我做行政这块 , 负责物资的发放管理、志愿者的资料收集和报名审核 , 还有调度、晚上订单的汇总整理 。
武汉交通▲武汉对话|疫情中的“摆渡人”:我们互为救命稻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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伍杨与其他调度组成员正在办公点开会 。
因为公益这一块 , 有时候分得没那么细 , 用武汉话说 , 就是把这个粑粑(注:米粑粑是武汉的一种传统小食)弄团头 , 把一顿饭做好的意思 , 哪个地方不够圆 , 你就去捏一下就行了 。
刚开始(内勤)只有我一个女的 , 基本上我一个人每天在这里应付 。 我是属于女汉子类型的 , 前期都有点疲惫不堪 , 这个流程就是让人应接不暇 。
我每天早上大概九点多钟出门 , 有时候晚上十点才回来 。 出门以后就去办公室 , 消毒 。 陆陆续续会有志愿者过来领物资 , 我们会登记和管控 。 除了接待志愿者 , 还有一些社区的、医院的、城管的递交情况说明 , 申请捐助 , 所以有时候突然一下会出现很多人 。 真的是一天打乱仗 , 一天接待一百多个人 , 完全不停 。
有时碰到中途有货要来 , 全部扔在门外 , 然后我下去把货拖上来 。 我们在18楼办公 , 仓库在17楼 , 都是靠人去搬 , 推车去拖 。 一吨货可能100多箱 , 三四个人搬 , 甚至一个人搬 , 要搬很多趟 。 有些货物是到外地的 , 比方说捐赠给恩施、仙桃的医院 , 我得开车到顺丰邮寄点去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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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汉抗疫志愿者联盟接收日本湖北商会华人华侨龙舟协会爱心捐赠 。
穿防护服会很闷 , 本来冬天又冷 , 袄子不穿也不行 , 把防护服一穿 , 然后一搬货 , 发一身的汗 , 又不敢脱 , 后面(汗)会自己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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志愿者在搬运物资 。
我戴双层口罩 , 里面戴一个一次性医用口罩 , 外面戴一个N95 , 里面那层四个小时换一次 , 耳朵勒得很疼 。 防护服脱穿很麻烦 , 所以说只要你出来 , 就不要想吃东西 , 也不要想喝水 , 也不要想上厕所 , 全部回家解决 。
中午有别人赠送给我们的面包、牛奶、方便面 , 我们躲在一个房间凑合着弄一下 , 要不就不吃 , 能坚持就不吃 。 一天吃不了什么东西 , 而且又戴着口罩、穿着防护服 。 最后累得不想说话 , 坐着 , 发个呆 , 休息一会儿 , 然后再回家 。
我出去心理压力也很大 , 所以我回来进门之前 , 消毒工作从头到脚 , 到鞋底都不放过 。 防护服那些在楼下脱下 , 拿个塑料袋装起来丢到垃圾桶 。 站在门外喷消毒液 , 我老公拿着枪对着我喷 , 感觉我的呼吸道都被消毒了 。
然后把鞋子和衣服放到阳台上晾晒 , 秋衣秋裤虽然穿在里面 , 但是(由于)心理作用我要把它洗掉 , 每天换一套 。 然后洗头、洗澡、洗脸、洗耳朵、洗手 , 洗无数次手 。 吃饭不跟他们一起吃 , 睡觉也是自己睡 。
我两个小孩很黏我 , 每次回家就喊妈妈 , 妈妈 , 回来啦 , (我说)你们离远一点 , 不能亲 , 不能抱 , 不能碰 , 他们就很失望 , 说妈妈不喜欢我了 。
谁都可能是谁的救命稻草
我从小生活在武汉 , 一路看着武汉的变化 , 从小街小巷到高楼大厦 。
武汉人很泼辣 , 爱憎分明 。 那天我们给青海援助队送东西 , 他们说武汉人好热情 , 疫情过后一定要来玩一下 。 我说到时候我给你们做向导 , 带你们到处吃喝 。
我每天发(朋友)圈 , 不是为了宣传自己 , (是)为了把这种正能量带给那些困在家里的人 , 让他们看一下 , 武汉不是没救的 , 不是没有人管 。
那天我去武昌运消毒水 , 路上我拍了江滩夜景发到朋友圈 , 龟山电视塔上面写着武汉加油、中国加油 , 朋友都很惊讶 , 竟然开灯(光秀)了 , 没有人出去还开灯了 。 我哪一天不发 , 很多朋友就问你干嘛去了 , 想看看你在干什么 , 相当于我们就成了他们的眼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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