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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红拾遗：六十四回真伪之辨

一、 所谓红楼学术 ， 是个伪命题 。 所谓红学家 ， 更是个奇怪头衔 。 《红楼梦》是写实大作 ， 没什么好研究；只要用点心读罢对照现实想想 ， 人间几乎所有问题都有解 。 但在此文中 ， 我要装一回学术和红学家写来与红迷红友聊天 。 不做观点 。 是为序 。 前80回的伪作 ， 应该有 。 曹雪芹笔力如椽 ， 文字风格的精炼无与伦比 。 真的就是真的 ， 假的就是假的；无论高手怎样模仿 ， 文理逻辑、文思特征、文字力量 ， 就像人的指纹 ， 根本无法模仿 。 64回上半阕就是一例 。 稍有阅读功力的红迷 ， 应该都能读出64回上半阕的语言风格较之前面明显有异 ， 不应该是曹雪芹的原稿 。 其文字功力与曹雪芹前面的稿件相较 ， 有如下不同： 1 ， 言语啰嗦 。 2 ， 达意模糊 。 3 ， 所涉及人物风格 ， 与前面明显有异 。 4 ， 人物心理活动和语言描述粗糙、做作 。 5 ， 文字所含文化信息量的比重 ， 不及曹雪芹一半 。 这是绝对的硬功夫 ， 差别最明显之处正在于此 。 等等 。 以模仿者要表达的意思为例 ， 仅上半阕止少可以省出500—1000字 。 尤其人物的心理和对话部分 ， 描述所体现的人物特征几乎千篇一律 。 而曹雪芹的真正功夫 ， 言语一出 ， 如人在当面：凤姐就是凤姐 ， 黛玉就是黛玉；晴雯就是晴雯 ， 紫鹃就是紫鹃 。 这几位的性格 ， 其实还有一定相似之处 ， 但你绝不会听错 。 而64回上半阕 ， 晴雯、袭人这两位性格迥异的人物 ， 对话出言的逻辑思路、说话风格 ， 竟然成了一个模子 。 当然 ， 敢于模仿曹雪芹的写手绝非池中之物 ， 总不是一般玩家 。 如果文字风格还不能说明问题 ， 下面就林黛玉的《五美吟》谈谈看法 。 先把64回所谓林黛玉的一组七绝《五美吟》考贝过来 。 西施 一代倾城逐浪花 ， 吴宫空自忆儿家 。 效颦莫笑东村女 ， 头白溪边尚浣纱 。 虞姬 肠断乌骓夜啸风 ， 虞兮幽恨对重瞳 。 黥彭甘受他年醢 ， 饮剑何如楚帐中 。 明妃 绝艳惊人出汉宫 ， 红颜命薄古今同 。 君王纵使轻颜色 ， 予夺权何畀画工？ 绿珠 瓦砾明珠一例抛 ， 何曾石尉重娇娆 。 都缘顽福前生造 ， 更有同归慰寂寥 。 红拂 长揖雄谈态自殊 ， 美人具眼识穷途 。 尸居余气杨公幕 ， 岂得羁縻女丈夫 。 先从林黛玉诗作风格特征说起 。 林黛玉在前面贾妃试才、葬花词、海棠诗、菊花诗、螃蟹咏、风雨词、芦雪庵五言联句、桃花行、柳絮词、凹晶馆五言联句所体现的诗词造诣 ， 属大师级别；仅她的诗作 ， 都可算中国文学的诗词珍品 。 当然 ， 这都是曹雪芹的功夫 。 再就人物形象论 ， 林黛玉人格所体现的诗词风格 ， 正是曹雪芹自己的风格；或者说 ， 林黛玉的诗词风格 ， 正是曹雪芹自己追求的人生最高境界 。 最能体现其风格特征的诗作 ， 是林黛玉夺魁的三首咏菊七律 。 以此观照 ， 林黛玉的诗作风格 ， 类似于魏晋风格但高于魏晋风格 。 虽见忧伤 ， 但并没有魏晋风格普遍所隐晦的颓堕之音 。 比例说 ， 倒更像悲壮的易水之调 ， 暗含振奋 。 这就是《红楼梦》的力量所在 ， 无愧于中华文化之精品杰作 。 二、 现在看《五美吟》 。 就其风格论 ， 这是五首平庸之作 。 如果非要找出一些优点和特征 ， 也就是作者的视角稍有独到之处 。 所以 ， 倘要说其平庸 ， 却也有些冤屈了它 。 皇帝治下 ， 敢于这样直白作诗的 ， 只能是民间的江湖派诗人 。 因此 ， 又见得其不凡之处 。 《五美吟》的风格底韵 ， 与宝黛的叛逆意识略有相似之处 。 这是模仿者敢于把它们拿来混珠的根源所在 。 因此 ， 就64回上半阕所表现的黛玉形象而论 ， 《五美吟》并无大碍 。 就模仿者而论 ， 敢于混曹雪芹之珠的鱼目 ， 最低都是中华鲟的 。 再以林黛玉的风流个性观照——就中国历史上的“五美”而论 ， 除了明妃；连西施、虞姬算在内的绿珠、红佛 ， 也多是不入流的美人 。 我可以负责地以为：黛玉 ， 应该看不上给这些美女专门拟题作诗 。 由此推断：这五首七绝 ， 大约是一个民间颇有个性、有点气节的男诗人所做；或是一个比较超脱的底层官员出身的诗人所作 。 或是类似于这种个性的几个人的作品 。 其诗作的水平 ， 就是后来贾环诗作的水平；甚至不如 。 别小看贾环 ， 贾环的诗写的很不错 。 如果说 ， 作者有可能是位女诗人——我还可以负责地以为 ， 这是优伶戏子的作品 。 但这位女作者有男儿之风 ， 应该是小生的角儿 。 如果要在《红楼梦》里找作者 ， 大约就是探春的水平风格 。 也像薛宝琴随意的习作草稿 ， 与十首怀古诗的风格略似 。 以上所言 ， 是就黛玉的个性风格发表议论 ， 并无歧视五美之意 。 其实 ， 明妃、虞姬还是很不错的中华美女；西施、绿珠、红佛也都是不让须眉之女杰 。 但她们不一定都合乎林黛玉的口味 。 就五首诗的视角来说 ， 比一般诗人还是稍有所长 。 摘较好的略评一下： 1 ， 虞姬的最好 。 尤其末句 ， 转的很好；也有气节 。 最重要的是 ， 虞姬宁愿饮剑在自己爱人的怀中 ， 也不愿求败而受胜者之辱 。 品格之高洁 ， 应该在“义”意之上 。 该诗立意 ， 与黛玉风格略以 。 但派词一般 。 2 ， 其次 ， 明妃的较好 。 当时衰败的汉宫 ， 的确没有一位才貌德品俱佳的女主人 。 汉元帝内宫如果有个好的帮手 ， 或许还能使汉室崛起 。 可惜美丽的昭君 ， 却被上了蛮夷匈奴的冷床 。 该诗的视角独到之处 ， 在于作者看到了汉元帝爱美人、重情谊、轻权力的所谓“明君”之风 。 也略与黛玉情调相似 。 3 ， 再次 ， 是西施的 。 该诗略具平民意识 ， 有可取之处 。 然而派词的粗糙先不论 ， 仅风格论调的平庸无聊 ， 无论如何都不是真正林黛玉高洁独尊的典雅之风 。 4 ， 至于绿珠、红佛的财权情色之流 ， 虽然生命情义可贵、结局亦悲壮凄美 ， 但终究是俗家凡欲 ， 绝不至于让林黛玉专门为此而拟题吟叹；并且还吟出如此措辞平庸之诗作 。 理由：你见陶渊明写过财权情色类的诗作？陶渊明不会写 ， 林黛玉也就绝对不会写 。 因此稿并非学术考评 ， 到此为止 。 三、 另外的正经话 。 如果把64回的上半阕定伪 ， 同时会产生一个问题：曹雪芹的原稿会是什么内容？我很装学术地以为：就情节进展和全篇布局来说——64回原稿的主角 ， 应该是薛宝琴 。 可怜的薛宝琴 ， 几乎无缘无故地被失踪 。 曹雪芹真的会那么狠心？ 所以 ， 我负责地以为：64回和68回之间 ， 应该有薛宝琴的戏 。 并且 ， 薛宝琴的结局与柳湘莲必有关联 。 进一步推断：琴柳的关联 ， 同时关联着妙玉的命运结局——也就是《红楼梦》的主旨和终极之味 。 鲁迅先生曾说：革命家看见排满；这迹象 ， 还是蛮有的 。 但我并不专指排满 ， 而是中国历史上轮回式的下一泼崛起之强盗精英 。 如果芹公的原稿原意 ， 万幸被我猜中；这样的情节 ， 断断不能留下 。 高鹗、程伟元还不没傻透 ， 但他们有良心 。 他们的良心 ， 就是五美吟的风格、水平和内涵底蕴 ， 与薛宝琴的十首怀古谜诗颇为相似 。 细究《五美吟》的粗糙风格 ， 颇似探春敢说敢干、敢做敢当的男儿之风 。 细究中国历史上这五位美人的人生命运 ， 竟然又是半部中国史：从春秋、秦楚、两汉、魏晋 ， 直到大唐初定 。 这其中 ， 又有多少中华美女为皇权的争斗而殉身殉情？ 因此推断：64回上半阕——芹公的原稿 ， 应该是薛宝琴的戏 。 还包括67回的上半阕 ， 都是薛宝琴的戏；而且一定会涉及到妙玉和柳湘莲 。 其中镶嵌着尤氏姐妹的故事 ， 包含着投降派的节烈和冤死的两种大结局 。 但这似乎只是对薛宝琴结局的一种暗示而已 ， “资”浅读者 ， 一时还无法理断 。 此辨结束 。 特注：此辨不做观点 ， 仅做与红友聊天 ， 可算读红之获 。 其实 ， 欲辨64回之真伪 ， 除了上半阕语言风格和《五美吟》风格都与曹雪芹其它原稿风格有异之外 ， 下半阕还有一个重要的特殊细节 ， 亦可做为有力佐证 。 欲知根底 ， 下篇分解 。 《浪说红楼》之：论红拾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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