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国小民丨中年失业后,彩票是他唯一的希望
《大国小民》第1040期 本文系网易“大国小民”栏目出品
1 深秋的夜晚总来得格外早 。 时针已经指向了7:50 , 彩票店的王老板探头看看门外 , 想着那个大华怎么还没来 。 说曹操 , 曹操到 , 王老板一扭头 , 大华已经冲进门里 , 闷声说 , “老规矩” 。 王老板点点头 , 默契地打出彩票 , “正好来得及” 。 这个彩票店在一个大型社区旁边 , 已经开了4年多 , 门脸很小 , 容不下太多的客人 , 生意一直不温不火 , 勉强够维持一家生计 。 王老板有时瞧着别人家“大门店”里常年坐满了吹牛聊天的老彩民 , 难免有些羡慕——因为他们吹着吹着 , 就可能会吆喝一声 , 让老板再打几注彩票 。 王老板也想过把隔壁空置了许久的铺子盘下来“扩大一下” , 但这个念头总被老板娘毫不留情地打消 。 老板娘拒绝再有任何额外的变动和开支 , 那样会稀释本就微薄的盈利 。 老王有时想辩驳几句:“这两年 , 彩票店的生意比往年好多了……”但想想 , 又说不出口 。 归根结底 , 是“行情”让他无法硬气起来: 社区是名字里有个“湖”字——若干年前 , 这儿确实是一片城中湖 。 随着吴城中心城区的高楼鳞次栉比地破土、长高 , 政府填湖成地 , 将各处老城拆迁区域的“还建房”集中于此 。 动迁人群不断涌入 , 这个社区悄然变成了一个超大型的人口集中区域 。 精明的地产开发商依托人口基础 , 又新建了许多价格相对便宜的商品房和配套购物中心 , 这里的人气逐渐旺起来 , 俨然一副新兴“副中心”的气派 。 王老板就是在2014年动迁时搬来这里的 。 50多岁的他之前几次生意失败 , 搬家过来后 , 有朋友问他要不要开个彩票店 。 他想 , 闲着也是闲着 , 于是就有了这家彩票店 。 社区新兴 , 人口众多 , 交通还算便利 , 租金不贵 , 又赶上轰轰烈烈的“全民创业” , 让各楼盘的底商一铺难求 。 那时 , 一条街就是一个热闹的大工地 , 放眼望去 , 各家店铺 , 不是在热火朝天地装修 , 就是在喜气洋洋地开张 , 一片鲜花着锦的喜庆 。 欢声笑语中 , 亢奋的房产中介穿梭其间 。 这样的热闹维持了不过两三年 , 从2017年开始 , 王老板彩票店周围的铺子都开始频繁地贴出“转让”告示 。 新开业的店前赴后继 , 奶茶店 , 包子铺 , 寿司馆 , 火锅店 , 洗发馆 , 美容院 , 服装店……各种业态你方唱罢我登场 , 但更新的频率越来越快 , 快的不到半年 , 慢的撑满一年 , 便关门大吉 。 来来去去间 , 街上渐渐生出几分萧条 。 刚开始 , 王老板还会跟着感慨唏嘘 , 看多了 , 也麻木了 , 甚至生出一种恶趣味——每当看到一家新店开张 , 他就会和老板娘打赌 , 赌那家能撑多久 。 所以 , 这家挣不了什么大钱的彩票店 , 反倒成了这条街的“元老” 。 王老板满足地说:“没想到转来转去 , 还是彩票这行好 , 旱涝保收 , 不管外面形势如何 , 总有人来买我的彩票 。 ” 有朋友劝他 , 说社区这里的生意不会太好 , 建议他把彩票店开到工业区或城中村去 , “那里工厂多 , 工人多 , 那生意 , 啧啧……”朋友夸张地羡慕着 , “真的永远都是人山人海 , 工厂的人一下班啊 , 你的店就能打围到被他们抬起来 。 ” 王老板笑笑 , 他嫌远 , 也怕麻烦 , 从没动过那样的念头 。 这几年 , 小彩票店已经成了他的“舒适圈” , 他在店里见过一边打着电话指导学生写经济学论文 , 一边一掷千金的大学教授 , 见过一边抱着孩子喂奶一边单手递给他号码的年轻宝妈 , 见过一伙人合彩票、中奖后却大打出手的闹剧 , 也见过蓬头垢面却把10元钞票递过来的流浪汉 , 还有各类西装笔挺、行色匆匆的年轻人 , 一言不发 , 打出彩票转身就走 。 当然 , 来店里的大部分还是常客 。 他们除了偶尔有人能中个数百上千、多不过几万的小奖 , 大多数都是沉默着或雀跃着 , 以各自固定的时间和频率出现在彩票店 。 久而久之 , 王老板和他们达成了一种默契 , 知道他们会在什么时间来 , 打多少注 。 彩票店里出过一次大奖 , 那次 , 王老板兴奋不已 , 请人做了“本店喜中双色球二等奖”的横幅挂在门口 , 给店里带来了一波销售小高峰 。 不过没过多久 , 流水又恢复到平日模样 , 横幅垂头丧气地耷拉下一角 , 王老板懒得贴上去 , 也懒得扯下来 。 2 王老板记已经记不清大华第一次走进自己店里是什么时候了——等到对他有印象时 , 他已经是店里的常客 。 双色球每周开3期 , 大华期期不落 , 每期20注 , 不多不少 , 有时递上自己选好的数字 , 有时漫不经心地让王老板“机打”就行 。 我在王老板的讲述中 , 慢慢还原了大华当初出现在彩票店的场景:他高高的个子 , 背微微佝偻着 , 虽然剃了一个特别的光头 , 可眼皮轻微耷拉着 , 不见一丝狠气 。 一口西北口音 , 让他在一众嚷着湖北方言的本地彩民中显得有些不同 。 让王老板留心到他的 , 是他身上散发出的一股淡淡的愁郁:不同于其他彩民的插科打诨、喜气洋洋 , 他的眉头总是紧皱着 , 每次除了打票付钱 , 从不多言 。 大部分时候 , 大华都是白天来 , 有时手里还拎着刚从菜场买回的蔬菜和肉 。 “他一个外地人 , 也没看到他身边有其他人 , 也没看到他上班 , 真奇怪啊” 。 慢慢熟悉了些后 , 王老板才从大华的嘴里套出些话来:他来自中部省份的西市 , 妻子是本地人 , 之前夫妻俩一直在西市 , 2016年他随妻子来了吴城 。 妻子上班非常辛苦 , 早出晚归 , 他就负责照顾家里——再多的 , 大华便不肯说了 。 王老板说 , 他见到过大华的妻子 , 是在一个晚上 。 他看到大华大步流星地向店里走来 , 身后半步远跟着一个瘦小、眉清目秀的女子 。 女子一直试图伸手拉住大华 , 大华却不耐烦地推开她 , 脚步没有半分停留 。 两人一路拉扯 , 却都不说话 , 仿佛一出默剧 。 大华走进彩票店 , 女子也踉踉跄跄地跟进来 , 伸手按住大华递给老王的号码:“不要卖 , 老板 。 ”女子低声恳求王老板 , 眼睛却一直看向大华 。 大华扭过头 , 避开女子的眼睛 , 坚定地说:“别理她 , 帮我打号码!” 王老板犹豫了片刻 , 还是接过大华的号码 。 一瞬间 , 女子颓然地放开手 , 无力地蹲在地上 , 眼泪无声无息淌了一脸 。 片刻之后 , 她又擦干眼泪起身出门 , 去追离开的大华 。 老板娘起身 , 忿忿地骂了句:“不是个东西!”老王看着两人的背影 , 心里也挺不是滋味 。 他一直对大华印象挺好 , “温文尔雅 , 看起来像个文化人 , 不像那些人” 。 “那些人”是王老板背地里对彩票店里大部分常客的称谓 , 虽然生意全靠他们支撑 , 但王老板心里是看不上他们的 , “只想不劳而获” 。 隔天 , 大华来店里 , 王老板迟疑了一下 , 问了句:“昨天那个是你老婆吗?吵架了?” 大华瓮声瓮气地“嗯”了一声便不再说话 。 王老板一冲动 , 昨晚在心里百转千回许多遍的话就脱口而出:“以后少买点吧 , 为这个弄出什么家庭矛盾就不值得了 。 ” 话音落地 , 王老板就后悔了 , 但大华后面依然每期彩票都买 , 从不耽误 。 听王老板说到这里 , 我叹了口气 。 我来找王老板打听大华 , 是因为 , 他是我闺蜜丁丁的老公 。 3 2016年春天 , 大华带着丁丁去了一趟普吉岛 , 他对丁丁说 , 这是补偿当年结婚时没办的蜜月 。 大华挑了岛上最好的酒店 , 吃最好的 , 玩最好的 , 7天假期 , 过得很惬意 。 回来后 , 丁丁给我们看她手上那枚硕大的红宝石戒指:“大华硬要买的 , 花了8000多 , 我觉得他被坑了 。 ” 丁丁向我们秀恩爱时 , 口气中带着点责备 , 小心翼翼地压下了心底最深处的喜悦 , 似乎是怕过分的得意会惊吓到她来之不易的幸福 。 然而 , 丁丁和大华都没想到 , 这次旅行 , 是他们后来多年里的最后一次出游 。 1996年 , 21岁的大华大专毕业后进入西市本地的“盛天化工” , 一干就是20年 。 这家公司不过是一家民企 , 工资也不算特别有竞争力 , 大华有时也想不明白 , 自己怎么可以在那儿一待就待到了中年 , “也许是因为老板人好 , 公司有人情味吧” 。 但丁丁不认可这个说法:“他就是胆小 , 不敢跳槽 , 不敢换工作 。 ” 2003年 , 丁丁大学毕业后应聘到盛天化工在吴城的分公司 , 与大华在一次公司的团建旅游中一见钟情 , 之后 , 便是长达6年的异地恋 。 到了谈婚论嫁阶段 , 公司不支持内部员工结婚的规定等一系列矛盾浮出水面 , 大华和丁丁终究有一方要做出牺牲 。 虽然丁丁是独女 , 吴城也比西市要发达 , 但最终她拗不过大华 , 让步了 , 辞职 , 打起行李 , 独自坐火车去了西市 。 从吴城走的那天 , 父母没有去送丁丁 , 到了西市火车站的出站口 , 大华张开双臂迎接她 。 到了西北的丁丁 , 突然发现工作是那么难找——28岁 , 已婚未孕 , 简历上这几个字 , 让不少公司的HR直接皱起了眉头 。 小两口商量完 , 丁丁就先不找工作了 , 一心在家备孕 。 结果孩子一直没有怀上 , 丁丁也就一直没有出去找工作 。 久而久之 , 两人也习惯了这样的生活方式:早上大华出门上班 , 丁丁在家做做家务、追追剧;傍晚等大华下班回家后 , 两人一起做饭、散步 。 虽然日子不甚宽裕 , 但也其乐融融 。 日子如水一般流到2013年 , 大华晋升为公司的销售负责人 , 日子渐渐宽裕起来 。 两年的时间里 , 大华买了新车 , 又买了新房子 。 新房在西市最繁华的路段 , 交房那天 , 丁丁去看房 , 从大大的露台看出去 , 夕照的天空下 , 古老的城墙被温柔地撒上淡淡的金色 。 夜幕垂下来 , 丁丁看着古城星星点点的灯火渐渐亮起 , 开心又略带不安地问大华:“我们要买这么贵的房子吗?” 大华咧开嘴笑了:“你不是老是说现在那个房子太小吗?给你换个大的 , 你喜欢吗?” “喜欢 。 ”丁丁想 , 之前那略带拮据和窘迫的日子 , 终于过去了吧 。 丁丁忘记了是谁说的——成年人的生活只能用“如履薄冰”来形容 , 每次觉得可以稍稍松一口气的时候 , 都不敢发出“最近真幸福啊”的感叹 , 唯恐被命运听到 。 大华和丁丁刚从泰国度假回来后不久 , 生活的大锤就毫无预兆地向他们袭来 。 与很多熟悉行业潜规则的人一样 , 大华在成为销售部门的负责人后 , 偷偷在外面自己开了一家公司 , 利用行业里原材料的差价 , 挖盛天化工的墙角 , 带走了一些客户资源 。 这个重大的违规行为 , 被觊觎他位置很久的死对头得知后 , 毫不留情地捅到了老板那里 。 大华原本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 以为凭自己在公司服务20年的资历 , 不过也就是被“通报”一下 , 承担一些惩罚 。 但事态的发展并不在他的控制之内 , 同事们都知道这次他触犯了逆鳞 , 大都心照不宣地沉默着 , 出头支持他的人寥寥无几 。 老板也没了往常的宽容 , 丝毫没有纠结 , 直接让HR通知大华去办理离职手续 。 大华难以置信 , 他拒绝和HR沟通 , 堵在老板的办公室 , 抓着老板的办公桌 , 指甲在桌面上勒得发白 , 向老板细陈自己在公司兢兢业业20年 , 从最基层的员工做起 , 如何没日没夜地加班、多少年没有休过假 。 老板叹口气 , 挥挥手让他出门了 。 “公司的底线 , 是不能碰的 。 ”这是老板给他的最后一句话 。 4 大华花了很长一段时间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去消化这件事 。 在他蒙头大睡的日子里 , 丁丁心急如焚 , 她担心丈夫的精神状态 , 但更多的是感受到了扑面而来的压力:新房的装修已进行到一半 , 不能停;两套房子的贷款 , 还有日常生活的开销……想到这些 , 丁丁有一股窒息感 。 她小心翼翼地坐到大华床边 , 还没开口 , 大华就把头埋进了被子里 。 这段时间 , 他们一直没有正面讨论过未来 , 每次丁丁试图开个头 , 就看到大华一脸拒绝的表情 。 丁丁只好把话咽回肚里 , 她怕把握不好分寸 , 刺激到此刻的大华 。 然而 , 第一次矛盾来得比丁丁预想的要快 。 端午节 , 他们去大华父母家吃饭 。 大华的父母提出 , 等儿子儿媳的新房装修完后 , 他们想搬到小两口现在的小房子里去住 。 大华忙不迭地答应 。 丁丁想了想 , 把他拉到阳台上 , 试探着问:“现在我们俩都没收入 , 让爸妈住过去后 , 正好可以把爸妈的老房子租出去 , 租金收入给我们补贴一下生活吧 。 ” 话音未落 , 大华脸色骤变 , 低声吼道:“想都别想!父母的房子租出去来补贴我们 , 你怎么能打这个主意?他们的房子 , 不租也罢 , 租出去 , 那房租也是他们的 , 我们怎么能啃老!” 丁丁没想到大华的反应如此强烈 , 愣了片刻 , 也急了:“我啃老?这么多年 , 连结婚我们都没花过他们一分钱!你如果现在没失业 , 我肯定二话不说 , 可现在情况不一样啊!而且 , 这不是把我们的房子拿给他们住了吗?不然 , 我们的房自己租出去 , 比他们老房子的租金还要多呢……” 大华脸色阴沉得好像要滴出水来 , 把丁丁的手腕钳得生疼:“别的都好说 , 这事没得商量!还有 , 你不准告诉爸妈我失业的事 , 你要说出去 , 我们俩就没以后了!” 结婚这么多年 , 丁丁第一次看到大华如此失态 , 她又气又怕 , 眼泪一串串滚落 。 大华见状 , 缓了缓口气 , 小声说:“我失业的事情 , 不能让家里知道 , 从小我就是他们的骄傲 , 可我现在不仅失业 , 还要啃老 , 我妈肯定接受不了 。 答应我 , 帮我瞒住他们 。 ” 丁丁转过身 , 背对着大华 , 没回话 , 大华站起身 , 态度坚决地说:“别的你想怎么样都行 , 这件事是底线!” 丁丁反问:“那你能瞒多久?” 大华不在意地说:“不用急 , 两个月内 , 我肯定能找到工作 。 ” 丁丁看着大华的脸 , 能看出大华强装的镇定 , 她没有再说话 。 屋外的月亮轻描淡写地挂在天边 , 丁丁听得到隔壁楼里各种喧哗 , 欢笑的孩子 , 嬉闹的情侣 , 拌嘴的夫妇 。 可在这个微微燥热的夏夜 , 她突然觉得有点冷 。 之后的日子 , 混乱而仓皇 , 吵架从此成了家常便饭 。 大华每天早出晚归 , 丁丁不知道他在忙什么 , 不敢问 , 也不太想问 , 因为每次她一问 , 大华就会变了脸色 , 有时责怪丁丁给他压力 , 有时不耐烦地说自己心里有数 。 现实的残酷远远超过大华的想象 , 两个月过去了 , 他仍然没有找到工作 。 祸不单行的是 , 2016年底 , 丁丁的父亲去世两年后 , 母亲得了慢性病 , 需要人长期护理 。 这仿佛是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 丁丁涕泪交加 , 哭着说要回吴城 。 大华思考了良久 , 点点头:“也好 , 你先去照顾妈妈 , 我正好要去广州见一个老板 , 如果能谈好 , 我就能入职 , 一切就会好起来了 。 等我和那边谈完 , 就去吴城找你 。 ” 丁丁回到吴城 , 一边照顾母亲 , 一边满心忐忑地等待着大华的消息 。 当大华拎着行李出现在她面前 , 满脸憔悴的样子 , 她知道 , 上天没有眷顾他们 。 也许是已经有了思想准备 , 丁丁此时反而冷静下来 , 她没有多说什么 , 努力掩饰住内心的失望 , 接过大华的行李 , 抱了抱大华 , 以示安慰 。 从广州回来后 , 大华从此闭口不提找工作的事 , 甚至“找工作”、“投简历”这样的字眼都成了夫妻两人之间的禁忌 , 只要提及 , 就是大吵 。 大华在吴城时 , 每天在家 , 买菜 , 做饭 , 照顾岳母 。 丁丁也懒得催促 , 她有时就想 , “那就这样吧” 。 2017年初 , 丁丁回了一趟西市 , 卖掉了留在那里的新车和还没装修完的新房 , 先还清了旧房的贷款 。 生活仿佛回到了原点 。 朋友们劝她 , “不要卖 , 西市的楼市正是向上的趋势 , 熬两年 , 能升值不少” 。 丁丁苦笑着 , 不解释——朋友们是没法体会她此刻的压力的 , 前几年手头相对宽松的时候 , 她和大华几乎没有存下钱来 , 那时大华花起钱来毫不手软 , 仿佛是为了补偿早年的拮据积存下来的委屈 。 如今丁丁不想再有“欠债”的感觉 , “我没法承受了 , 只有对明天有信心的人才敢贷款 。 我是一个看不到希望的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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